夜晚,雪原上月光皎皎,寒风冽冽!
国师索桂带着十几个女人举着火把,就等在雪原的祭祀场上,眼睛望向灵根谷的方向。
少主带着一位教头和十八位灵童进山,巧枫大将军带兵护卫。清晨出发,深夜还没回返。
禾筝教头的妻子小鳝娘,此刻正在抹着眼泪,急得将嘴唇咬得青紫,却不敢发出一丝丝的声音。她不想成为雪原的懦夫。
巧夫人穿得厚实,却仍旧虚弱。她的儿子,一天都没有吃奶了,那要饿成什么样子?
她实在不明白,丈夫坚持这样做,到底为什么?
女人们就等在那里,没有人离开。忽然,山坳里有火光亮起,小鳝娘感受到了丈夫的气息,她开心地跳起来:
“国师大人,他们回来了!”
索桂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等到队伍到了跟前,大家才惊讶地发现,连少主岁奴在内,所有人都如刚刚经历了一场混战一般,满身冻硬了的泥浆,皮袄坏损,血迹斑斑。
“少主,这是怎么了?”
岁奴水灵的双眼中笑意盈盈,紧紧握住国师索桂的手:
“国师,先妥善安排军队带回来的东西,等我清洗一番,再仔细说话。”
索桂看着巧枫大将军身后的士兵,都抬着东西,落地一放,声音震耳欲聋,看似不轻。她心中大定,知道少主是有奇遇。
“好。大家抬着东西跟我来,赶紧忙完了公务,领着娘子回家去。这群女人,倔强的很,怎么劝都不听,偏要在这寒风中苦等......”
国师这话一出,刚才还抻长了脖子盼蓝了眼睛的女人们,顿时脸热起来,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巧枫大将军看着虚弱的妻子,将熟睡的孩子交给她。又将妻子圈入怀中,内疚地说:
“让你担心了。我一身泥垢,先去清洗。一会儿还有大事要与少主与国师商议,你先回去。”他看着满腹话语写在双眸之中的妻子,认真说道:
“放心,今日回家以后,我一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绝无隐瞒!”
有丈夫的这句话,巧夫人心定了,她抱紧儿子,转身离开。
......
今夜风大,雪花飘飞。
岁奴的议事堂中,却是一派轻松的气氛。
“国师,我要请教一事:奴丘雪原之上,除国主和族人,还有何人可以葬在雪原?”
索桂思考了一瞬,摇摇头:
“奴丘雪原并无他族的坟塚。”
岁奴浅浅一笑:
“国师可清点了我们带回的东西?”
“是,刚刚登记造册,我着实惊诧。竟然有灵丹和法器,还有锦缎和丝绵。”
岁奴拿出一块玉佩,放到桌上。
索桂拿起乳白的暖玉,握在手中,顿时暖流沁入肺腑,舒适至极。
“这......少主,这是天宫之物!”索桂稳住心神,再次仔细看去,玉佩上有一行小字:
“司雨星君!”
“少主,老身知道这是谁了。这是上一任天宫司雨星君庄可言之墓。”索桂终于想起了一段过往,那些在她接任国师之前的往事。她也只是听说而已。
“庄可言?一个天宫小吏,怎么会有帝姓呢?”久未开口的巧枫大将军疑惑说道:
“为何天宫之人,不葬在无妄海,却葬在我们雪原之上呢?”
“最关键的是,”岁奴皱眉道:
“一个司雨星君,只是负责在天帝和雷雨二神之间传令的小官,怎么会有这么厚重的陪葬?国师有所不知,我今日所见,墓室宽阔而恢弘,机关众多,费尽力气才进到内室。棺椁十分贵重,竟是用百万年的老榆制成!”
索桂“噌”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双目圆瞪:
“百万年的老榆?不可能!那是天帝入葬的规制!少主可有看错?”
岁奴摇摇头:
“我娘亲乃是得道树妖,我对于木本,不会看错。”
室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片刻后,岁奴轻轻一笑:
“不管怎样,我也当得盗墓贼了。哎......好在棺椁未动,我也不算扰了亡灵。这庄可言,我已经对他说了,既然用他的东西救济我的族人,以后他就可以吃我雪原的香火。劳烦国师,建一个庄祠吧。”
索桂连连点头,觉得甚是妥当。
“臣这就去安排!”
岁奴转身对巧枫大将军说:
“大将军,那些刀兵神器,就交给军队处置吧。您怎么分配,不必报给我。看着办便是!”
被信任的巧枫心中一震,抱拳行礼:
“末将一定物尽其用!”
看着二人各自去忙,岁奴的心情放松下来。忽然想起一事,她叫来小乔,吩咐道:
“去吧禾筝教头请来,以后他每天要进山随灵童一起修炼。今日带回来些法器胚子,关于分配的事,我要交代他!”
小乔一听去叫禾筝教头,支支吾吾地不说话,站在原地磨磨蹭蹭。
“怎么了小乔?”
“那个......少主,您能明天再见禾筝教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