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只觉得脚底一软,似寒冬腊月当头浇下一盆冷水,让她浑身彻骨冰寒。
她看着萧昊焱,哀怨的眼神中甚至多了几分不可置信,过了良久,她才开口道:“你……难道就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吗?”
萧昊焱神色肃然,眸中却透出些许讶异,顿了顿才道:“大嫂觉得……我应该再说些什么?”
林氏面上的神情都僵住了,堪堪退后了两步,再抬头时,萧昊焱已然朝着她拱了拱手,正色道:“军中还有事务要忙,就不打扰大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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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城郡王府。
晌午云荞和杜雪心一起去了曹大人家参加了曹婉容的婚礼。
曹姑娘嫁去了绵州,夫家是当地的望族,上一辈出了两任的京官,曹夫人高兴的不得了,足足备了九九八十一抬嫁妆。
中午的席面也办的十分豪华,众位夫人们吃的很满意,暗地里却想着,等五月里郑嘉怡出阁的时候,那排场肯定会比曹家还气派。
郑嘉怡可是要嫁入伯府的,江阴伯府在江南一带很有威望,蜀地有不少走单帮的商客,但凡去过江南,没有不知道江阴伯府的。
他们家在江南镇守沿海,倭寇闻风丧胆,大魏南边之所以那么太平,全赖江阴伯府在那里坐镇。
用了午膳云荞就回府了,朗哥离不了她太久,果然云荞才走到春晖堂的门外,就听见里头朗哥鬼哭狼嚎的声音。
早上朗哥是吃饱了奶,睡着了她才出门的。原本她也是不想去的,但杜雪心让她没事多出门走走,好些益州的仕宦名流人家的女眷都没有见过她,身为郡王妃,有些场面上的应酬和交际是免不了的。
云荞觉得婆母说的有道理,洗漱整装之后便跟着她一起出门了,谁想到不过才两个时辰,朗哥就哭成了这样。
奶娘正哄的满头大汗,听说王妃回来了,只松了一口气。
朗哥醒来没找到娘亲,奶也不肯吃,此时瞧见母亲从门外进来,却只呆呆的看着她,一时间竟没认出来。
原来今日云荞出门之前特意上了点妆容,此时红唇娇艳、杏眼明亮,白皙的脸颊上还染了胭脂,眉心贴了一朵粉色睡莲的花钿,十分明艳秀美。
可这样一来,朗哥就认不出娘亲来了呀!
看着朗哥一脸茫然的表情,云荞笑着迎上去,朗哥先是愣了愣,越看越觉得不像自己娘亲,只“哇”得一声又哭了起来。
丫鬟便笑着道:“王妃今日这身打扮,只怕是小世子没认出来了。”
云荞这才反应过来,寻常她鲜少出门,哪里会这样盛装打扮,即便是朗哥满月那日,因为才出月子,她也没有施粉黛,只是略点了些口脂罢了。
更别提这脸上的胭脂和满头的珠翠。
因为怕伤到了朗哥,在府上的时候,云荞是连一点头饰都不戴的,只用磨制得很钝的玉簪子固定头发。
像这样精细的妆容,朗哥还是头一次见呢!
急忙命丫鬟打了水洗漱,云荞换下了身上繁琐的衣裳,又穿上了家常旧衣服,朗哥这才认出了娘亲来,只急不可耐的就往她的怀中拱了进来。
一顿狼吞虎咽,云荞都怕他被奶给呛着了。
好在小家伙只是刚开始有些着急,后来在确定母亲不会马上丢下他之后,便气定神闲的放慢了吃奶的速度。
吸吸睡睡、睡睡吸吸,见云荞抱着都有些累了,奶娘才上前,轻手轻脚的把朗哥接了过去。
小家伙哼唧了一声,没睁眼,靠在奶娘怀中继续睡了。
云荞屏得腰都酸了,起身捶了几下,却听外头有丫鬟进来回话,说王爷回府了,京城镇国公府捎了信来,王爷请王妃去外书房一起看信去。
谢景元今儿也去了曹家,按说男宾吃的是流水席,他不该这么快回来才是。
不过既然是国公府有信过来,大概是着急回来看信来了。
云荞也有一阵子没收到徐氏的信了,在信中母女俩经常会闲聊些家常,徐氏还会教她一些带孩子的办法。
以前她自己就是孩子,可现在她已经成了孩子她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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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府外院书房。
谢景元刚刚放下萧昊焱命刘安代笔写来的书信,边上还有一封是跟这封信一起送来的,是徐氏写给云荞的。
原本他是打算一会儿带进去给云荞的,可一想到这次信中提及了萧昊焱出征的事情,生怕她胡思乱想,因此便索性叫她过来,自己也好跟她讲一讲这次萧昊焱出征的细节。
云荞很快就过来了,晌午出门时候的装束都已经换了,脸上的脂粉都洗了,可这样的云荞,却是谢景元最喜欢的,美的纤尘不染,让他多看一眼都觉得心动。
“那是母亲给你的信,你看看里面写了什么?”谢景元指着书案上的一个牛皮纸信封说道。
即使是夫妻,他也不曾随意翻看云荞的书信,总觉得这是她和岳母之间的小秘密。
云荞就拿起了信封,故意背对着他撕开了火漆封口,才打开看了两眼,眉心却忍不住皱了皱。
徐氏在信中写道萧昊焱要出征瓦剌,让她不必担忧,还说继父说了,瓦剌只有十万兵马,他们有十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