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元见大门开了,这才偏过头来,给了虞子俊一个眼神,那人顿时就会意,勾肩搭背的拉着谢景元,两人旁若无人的就进了大门。
两位大舅爷看了直摇头,太便宜这妹夫了,直接就给进去了,可那能咋办呢,国公爷早吩咐过了,要让郡王殿下轻轻松松的进来,他们可不敢拦着。
谢景元和虞子俊进了大门,虞子俊才把谢景元给松开了,只退后了两步,恭恭敬敬的朝着他作了一揖道:“郡王殿下,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
那人的话才说完,跟着一起来迎亲的喜娘就笑着道:“两位爷,咱迎亲要紧,耽误了吉时,新娘子可是要生气的。”
虞子俊笑着道:“我这耽误不了,已经比预计早了两盏茶的时辰了。”
众人听了,只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两人在正院分开了,一左一右往各房的院子里去。
十月底的天气,万物凋零,枯枝尽头,还有未化尽的积雪。可这镇国公府的一草一木,对于谢景元来说,是何其的熟悉。
这是他生活过十来年的地方,他这一生最无忧、最快乐、最肆意的时光,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这里有祖母的关心疼爱、有养父的谆谆教诲、有养母的悉心照料、更有云荞对自己的一片情深。
谢景元每走一步,心中便会感慨一次,他终于回来了,然而这一次,他要接走他们最疼爱的孙女。
“郡王殿下到碧落轩的门口了。”小丫鬟急急忙忙的进来回话,眉眼中都透着几分喜气。
云荞已经盖上了红盖头,坐在了里间的床上,闻言还是不由自主的紧张了几分,将手里的一块帕子拧了又拧。
就听老太太问道:“这大门是谁守的,怎么眨眼就进来了呢?”老太太虽然也想着让二孙子顺顺利利的进来,可这进的太容易,不符合习俗,况且里头还有来送嫁的各亲戚家的女眷,看着也让人笑话,因此便道:“这二门可给我守好了,让他好好做催妆诗,做不好不让进来。”
方才在门口看见热闹的婆子们都笑得合不拢嘴了,只开口道:“都是二房的新姑爷,拉着咱姑爷不松手,两人跟连体的兄弟似的往里头闯,二房的几个少爷谁敢拦着,还不乖乖的就放行了。”
碧落轩门口,楠哥正带着容哥两个一左一右的守着,门神一样,看见谢景元和迎亲的人过来了,只挺直了胸膛站在门口。
谢景元一看这架势,笑了,问道:“容哥,你姐姐在里面吗?”
容哥乖乖的点了点头,老实巴交道:“长姐在里面,大哥哥你要带长姐走吗?”
容哥打出生就没见过谢景元,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是听奶娘说了,今天有个大哥哥要来娶长姐,以后长姐就不在家了,容哥舍不得长姐,可看见前来接长姐的大哥哥长得好看,好像又没有那么舍不得了。
“是呀,那你能给我开个门吗?”谢景元循循善诱道。
容哥低头想了想,正要开门,却被楠哥一把拉住了道:“不能开门,他还没作诗呢!”
里头的丫鬟正巧也迎了出来道:“老太太在里头催要催妆诗呢,姑爷这得了几首了?”
“有着呢,都备好了的。”迎亲的喜娘便从身边的随从那里接了一叠的纸过来,正要递给里头的丫鬟,却听谢景元道:“拿纸笔来。”
催妆诗,在郡王府的时候,几个幕僚早已经轮流做了无数首了,然而那些诗,却又如何能描绘出谢景元此时此刻的心情呢。
心心念念的云荞近在咫尺,多少道门也挡不住他此时想要见她的心情。
谢景元低眉笑了笑,只将纸按在了门上写道:“红烛高照春色俏,明镜台前佳人笑,三生有幸识云荞,一见倾心掌中娇。”
从今往后,她便是他的心上人、掌中娇。
谢景元写完,只把薄薄的一页纸递给了正儿八经的小舅子萧靖楠,笑着问道:“楠哥,可以放我进去了没?”
楠哥还小,还不懂男女之事,只是看着这诗,也不觉有点脸颊发热的感觉,支支吾吾道:“姐……姐夫,我有一个问题问你,你告诉我了,我就放你进去……”
“什么问题?”谢景元开口问道。
“就是……就是……”楠哥儿心一横,开口问道:“姐夫你真的六岁就能把《四书》背下来吗?”
他就是不信,先生说他八岁能背《四书》,已经很不错了,为什么父亲还要说他笨呢?
谢景元闻言却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道:“你听谁说的,我可背不下来。”
肯定是听萧昊焱说的,但是……他可还要给养父面子,将来不光是养父,还是岳父了。
楠哥一听,顿时就高兴了起来,拿着催妆诗道:“姐夫你等等,我去问问长姐,放不放你进去。”
碧落轩中,听说谢景元当场作了催妆诗,众人都等着呢!
见楠哥拿着诗进来了,徐静萱只凑到云荞的耳边小声道:“诗送进来了。”
云荞低着头,脸颊微红,众人瞧不见云荞紧张的表情,但还是能看见她情不自禁卷起的帕子。
“长姐,姐夫的催妆诗写来了,您要看吗?”楠哥已经走了进来,一本正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