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云荞回来了,徐氏把嫁妆单子收了起来。
才交代好丫鬟们不准透露半句,就瞧见云荞牵着容哥的手,从垂花门外进来了。
兄妹俩看着还真是有几分相像。
容哥进了厅中,规规矩矩的给老太太行礼。
这几个孙子辈的,因为容哥是早产儿,老太太也特别心疼他一些,只招手让他走到自己的跟前道:“哟哟,容哥乖,在外头玩什么呢?这一头的汗?”
“祖母,我们在外头玩老鹰捉小鸡,奶娘是老鹰,我们都是小鸡……”容哥只规规矩矩的回话。
老太太揉了揉容哥奶呼呼的脸颊,笑道:“你姐姐一回来,小鸡都跑散了这是?”
老太太说着,见奶娘们也进了门,便吩咐道:“拿干净毛巾给哥儿姐儿们擦擦汗,后背的汗也要擦干了,这天气冷,仔细冻着了。”
奶娘们领命,带着孩子们去了次间忙去了,老太太这才看着云荞,满心满眼的欢喜,只开口道:“气色不错,看来这一阵子没有操劳到了,殿下的身子骨怎样了?”老太太还是对二孙子念念不忘的。
怕老人家担心,云荞自然不敢说谢景元这几日还痰中带血。
不过自从她偷偷哭鼻子被杜雪心瞧见了,那人也给她讲了些医理,告诉了她外伤易治、内伤难医的道理,谢景元咳血这个情况,只怕是要等过年开了春,天气向暖了,才会真正好起来。
云荞听了这话,也就不着急了,受了这样重的伤,捡回一条命来已经不容易了,哪里还敢奢求更多。
“他已经好了许多了。”为了哄老太太高兴,云荞只接着道:“他还说二十六那日要亲自来接我回去呢!我不让他来,天怪冷的。”
老太太听了,只笑着道:“他想来就让他来好了,再说了……我也有阵子没见到他了。”
云荞见老太太这么说,反倒不好意思了,只想了想道:“既然……祖母想见他,那我一会儿让人给他捎个信,让他过来?”
路不算太远,若是马车驶得平缓,应该可以出门一趟了吧?云荞心中想到。
老太太见她那副舍不得的样子,和徐氏两人相对一笑,只拉着云荞的手道:“算了,让他歇着吧,你好好在家玩几日,明儿还有你的及笄宴,你母亲给你备了礼服,一会儿回去试一下,至于赞者……我让你娘请了林姑娘过来,她如今在家里守孝,也没别的去处,不如来我们家散散心,我一早已经派人去接她了,算算时辰,也该到了才是?”
因为平阳侯老夫去世,林幼薇的婚事也耽误了下来。之前徐氏也和萧昊焱说起了林幼薇的事情,只是他最近公务繁忙,经常早出晚归的,不知道有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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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府,云荞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谢景元就换上了一身月白色四爪金龙箭袖蟒袍。
在府上休养了足足有两个月,谢景元的肤色也比从前白皙了许多。
和杜雪心交代了一声,谢景元便坐着马车往紫禁城的方向去了。
昨日已经递了牌子,今日要进宫面圣。
在宫门口侯了不多时,便有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荣喜,亲自带着一个四人的小轿,迎了过来。
“陛下说,怕殿下走累着,让殿下坐轿子去御书房。”这样的待遇,还是古往今来头一遭呢。
“本王已经可以自行走动了。”谢景元只回绝道。
“殿下您就不要推辞了,这是陛下的一片心意。”荣喜上前,只亲自扶着谢景元上了小轿。
轿子在宫道中穿行,不多时,便来到了皇帝的御书房门口。
皇帝下朝不久,正有几分困顿,歪在龙榻上小憩,听说谢景元来了,便又精神了几分。
看着死里逃生的侄儿似乎恢复得还不错,皇帝老怀安慰,只吩咐了下去道:“荣喜,去太医院传赵太医觐见。”
谢景元俯身向皇帝见礼,被皇帝给堪堪扶住,拉着他往里间去,在隔扇下的暖炕上坐了下来。
“赐婚的圣旨,朕已经写好了,还有郡王和郡王妃的凤冠礼服,针工局也赶出来了,就等着你开口哪天去镇国公府下旨了。”皇帝只笑着道。
“多谢陛下。”谢景元感激不尽,只开口道:“明日便可去镇国公府宣旨。”
明日是云荞的生辰,笄礼是在早上巳时举行,等皇帝下了早朝,传令去国公府宣旨的时候,大约也要到午时了,那时候笄礼已过,国公府的人大概就都等着这圣旨了。
谢景元想到此处,面上不觉多了几分喜色。
这御书房的炭火烧得极旺,他方才从外面进来,身上是冷的,如今暖气这么一哄,嗓子眼又痒了起来,只忍不住就咳了几声。
用随身带着的帕子捂着唇轻咳,偏一咳嗽又牵扯得胸口的伤又闷痛了几分,谢景元皱了皱眉心,才想把帕子收起来,却被皇帝给夺了过去。
素白的帕子上,清浊的痰里满是血丝,看得皇帝瞳孔一阵阵的收缩。
“你这伤还没好啊!有什么事情,差你府上的下人来就是了,何必亲自跑这一趟。”皇帝十分心疼,一连问了两声道:“赵回来了没有?”
外面便有小太监回道:“应该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