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还是别问了,问了你也拿她们没办法。”
宋明玉狠狠的瞪了安世显一眼,只冷哼道:“就连我的亲兄长,你的亲儿子,如今也胳膊肘往外拐,只对那个妹妹好了。”
“明玉,你别说了。”安世显一双手已握成了拳,眸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却无处发泄。
“我不说……我不说母亲将来难道就不知道了吗?那女的嫁给了镇国公,摇身一变成了镇国公夫人了,如今连她的闺女,都要压我一头,是……她是原配嫡女,我自然不如她高贵!”
宋明玉说着,面上一片委屈,只扑到了沐宜长公主的怀中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母亲……他们羞辱我,他们说你只是个继室!”
沐宜长公主气到倒仰,只拉着宋明玉的手道:“走……跟我进宫,去找你外祖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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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马场,云荞策马跑出两里路去。
微风拂面,四周都是清新的草香,她骑得不算很快,但风还是吹起了她的裙裾,她像是一只彩色的蝴蝶,在草丛中轻快的飞舞着。
这么美好的云荞,此时此刻,就在谢景元的眼前。
谢景元便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后,忽然,眼前人骑马的速度飞快的慢了下来,似是在故意等着自己。
不多时,谢景元便来到了她的身边。
两人并辔而行,空旷的草场上,只余两个悠闲的背影。
云荞有很多话想要说,可骑在马上实在不方便,她便翻身下了马,把马系在了山坡上一棵茂盛又高大的树下,自己则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阳光顺着树叶的缝隙在地上落下婆娑的树影,谢景元牵着马跟了过来,他低下头,看见那浅金色的光斑落在云荞白净又微红的脸颊上。
方才那一番的策马奔腾,让她的额际沁出薄薄的细汗来,她从袖口抽了一方帕子慢慢的擦着脸,抬起头来,与谢景元的眸光不期而遇。
那人的目光如古井般深邃、如黑曜石般闪耀、又如一团暗夜中的火,明亮而充满了热力。
云荞的脸不觉就更红了几分,只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谢景元便稍稍的偏过了头去,平静的脸上露出静默的浅笑,在云荞身侧坐了下来。
两人的后背都倚着那一棵大树,谢景元侧首,看见云荞的右手捏着那擦过脸颊的绢帕,只静静的落在身侧。
指尖捏起那一片染着她馨香的帕子,云荞低头,看见那帕子正往他的放下跑过去,心里寻思着是要松开开始要扯回来,手背却已经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掌心中。
“不要动。”谢景元的声音轻轻落在耳中,让云荞的身子都僵硬了几分。
仿佛背后靠着的,不是坚硬的树干,而是他厚实的肩膀。
绢帕散落,只剩下彼此的掌心相贴、十指纠缠。
云荞能感觉到他紧握着自己的力气,很想用力,却又怕弄疼了自己,唯有指尖,一遍遍轻抚着自己的手背。
所有的语言在此刻都是多余的,他们并没有看着彼此,但他们的心已经牢牢的系在了一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日光照的人昏昏欲睡,云荞这才不安分的把手从他的掌心中抽了出来,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册子。
“我愿意等你。”云荞斟酌许久,最后还是把后面那一句:你能不能放弃那件事省略了。
也许只要不那么仓促,将来他还是能成功的,就算不能劝他放弃那件事情,至少可以一步步来。
她侧过身子,把小册子推到谢景元的身边,头却抬了起来,静静的落在他的脸上,似乎是想从他的脸上瞧出一些表情来。
然而谢景元的神色却还一如既往的平静,他甚至连眉心都没有皱一下,只是静静的抬起头来,用最云淡风轻的语气说道:“你愿意等我多久?是一年、两年、还是五年、十年……”
“如果我这辈子都做不成那件事,你愿意等我一辈子吗?”他看着她,没有质问,没有失落,只是平静的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云荞却觉得自己的表情似乎有些崩溃,她很努力的控制着情绪,又在纸上写道:“那件事……非做不可?”
然而这一回,谢景元没有再看着她的眼睛回答她,他的视线似是落在了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眉心却微微拧了拧,只叹息道:“从我认祖归宗的那一天开始,这件事便已刻入了我的骨血之中。”
说完这一句话,谢景元沉默了良久,四周静的连风声也听不见,他忽然就回过了头来,看着云荞那双清澈又多情的杏眼,声线似乎有些沙哑:“云荞,我喜欢你,可我只想给你带来幸福,不想给你带去不幸,所以我愿意,为了我们的未来殊死一搏。”
他说完,只从树下站了起来,方才还阳光明媚的天气忽然间狂风大作、乌云笼罩。
几个马场的管事儿驾着马从不远处跑了过来,只冲着他们喊道:“是镇国公府的二小姐吗?府上有人来传话,说平阳侯老夫人没了,请您和大少奶奶马上回家。”
云荞一惊,急忙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林幼薇的祖母去世了,她肯定伤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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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荞和李玥回镇国公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