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荞手上的动作顿时就停了下来,紧张的看着他道:“不是说好了吗?怎么还疼呢?那你还去衙门?”
看见那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浅淡笑意,她才意识到自己又上他的当了,还想一拳捶下去,终究是有些舍不得,自己花了好大的心血才养好的人,可不能捶坏了。
萧靖远见她这似信非信的模样,便索性正色道:“天气不好的时候就会疼,太医说这是正常的。”
这个云荞知道,小时候她不过就是摔扭了手腕,让五叔给揉好,一到下雨天还经常会酸痛。
今天的天气就不大好,大抵他是真的疼?
云荞的视线从他胸口慢慢的扫过,见他还握着自己的手腕,便挣开了离他一米远,只一本正经开口道:“我现在大,我们要避嫌了,你不准靠得我太近。”
萧靖远原本想要走过去的脚步便停了下来,只还退后了两步,笑着道:“好好,避嫌,我在你身后三尺总行了?”
云荞转身,往前走了两步,只稍稍扭头,见萧靖远根本就没有跟上来,终于沉不住气道:“不是说三尺吗?”
这都三丈远了?
她这么一开口,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了,只蹲下捂着脸不说话。
萧靖远见她忽然背对着自己蹲了下来,便想起上次他离开,她一个人蹲在地上哭的场景,只慌忙就几步上前,走到了她的跟前。
云荞恍惚间察觉到了萧靖远的靠近,只漏开一个指缝抬头看萧靖远。
眉心微拧,似乎还带着几分关切,那人也瞧见了云荞,狡黠黑亮的眼睛闪着盈盈的水光,眉眼弯弯,但好在……并没有在哭。
云荞松开了捂脸的手,抬起头看着萧靖远道:“三尺,你过界了。”
萧靖远又往后退了两步,云荞这才站了起来,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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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同禧堂吃过了晚饭,云荞在次间里逗着楠哥儿,听见隔壁萧昊焱对徐氏道:“你明日给张侍郎家补一份老太太生辰的请帖。”
徐氏心下疑惑,老太太的生辰过几日就到了,请帖也是一个月前就发了,她和老太太反复确认了几回,也把单子给萧昊焱看了,但唯独没有这户张侍郎家。
瞧见徐氏微微疑惑的眼神,萧昊焱只开口道:“张侍郎是先皇后的胞兄,她家老太太听说母亲过寿没有请她,心里有些不受用。”
不受用是假的,真相是张老夫人想给外孙女选外孙女婿,看中了萧靖远。老人家私下里还让张侍郎去探了陛下的口气,陛下也有这个意思,今儿便赏下这么多的东西来。
“你的意思是……”徐氏心下顿时就明白了几分,只是碍于闺女和小儿子都在隔壁,她不敢说什么,便只小声道:“那先请了来再说吧。”
横竖这桩亲事是不成的,只是现在就回了张家,到底失了礼数,也就只能先这么办了。
隔壁楠哥儿正在和云荞玩翻绳,这一回轮到云荞翻,他举着一双小肉手凑到自家姐姐跟前,却见那人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姐……姐姐……”楠哥儿举得小手都酸了,从炕桌上爬上去,小腿一蹬,就把一个白瓷盖碗给打了。
只听哐当的一声,云荞才从自己的神游中回来,见楠哥儿举着双手一脸委屈,只急忙一把将他抱在了自己的怀中道:“楠哥乖,姐姐这就陪你玩。”
“怎么了这是?”徐氏听见响动,从外间走了进来,看见地上一摊的茶盏碎片,只摇了摇头道:“肯定又是楠哥,把好好的茶盏给打了吧?你怎么那么皮呢?这个月都打几个了?”
楠哥儿一听母亲责怪起他来了,原本就觉得自己没什么错的小娃娃,顿时就“哇”一声大哭了起来。
云荞觉得心虚不止,只小声道:“娘亲,楠哥他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也是他砸的对不对?”徐氏见小儿子哭了起来,只摇了摇头,她从前是过过苦日子的人,深知一粥一饭都来之不易,国公府有如今的生活,是祖辈多少人付出性命换来的。
楠哥儿一听,耍赖也赖不掉了,于是就哭得更凶了。
他这一声“哇”还没唱出来,就瞧见萧昊焱从门外走了进来,见了地上的茶盏,只无奈的笑了笑。
从前这同禧堂用的是官窑斗彩的盖碗,现在因为怕被楠哥儿打了,都换成了白瓷盖碗了。
“不值什么。”萧昊焱朝着徐氏笑笑,一把把楠哥儿从云荞的怀中抱了起来,擦了擦他脸上的金豆豆,笑着道:“走,父亲给你当大马骑好不好?”
“好!”楠哥儿。
“不好!”徐氏。
徐氏咬牙,什么都能忍,唯独这一点她不能忍,只开口道:“慈父多败儿,楠哥儿,玩你的木马去,你父亲是当朝一品大员,怎么可能给你当马骑呢?”
楠哥儿见母亲这般严厉,顿时就乖乖的点了点头。
云荞就急忙站了起来道:“我带楠哥儿出去玩。”
她说着,只又从继父的手中接过了楠哥,牵着他的手往门外去,只等走到了门口,才回头低低的对徐氏道:“娘亲,是慈母多败儿,不是慈父多败儿!”
云荞说完,还没等徐氏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