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的松开了被缰绳勒疼的掌心,云荞红着两颊,终于在萧靖远的帮助下上了马背。
一张脸却跟煮熟的虾子一样,只低着头不说话,要不是萧靖远及时帮了她一把,她就要被卡在马鞍上不上不下了。
“上马的时候不是靠手的力量,而是靠腿部的力量,用力往上翻,身体才会跟着起来。”萧靖远的大掌虚扶在云荞的身侧,缓缓开口道:“知道自己上不去也别紧张,不要胡乱蹬腿,不然很容易把马惊了。”
云荞点头如小鸡啄米,感觉到身下的马仰头打了个唿哨,云荞又紧张的连忙双手拉住了缰绳,小身板立得直直的。
萧靖远忍不住又笑了笑,轻轻拍了拍马背,枣红马原地蹬了两步,缓缓的开始走了起来。
马儿走的很慢很稳,云荞却还是有些紧张,萧靖远索性拿走了她手里的缰绳,让她扶着马鞍。
“身体不要太僵硬,顺着马的步伐调整姿态,不然你这样明天浑身都会疼。”萧靖远见她一副危襟正坐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倒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比起边关的黄沙百战、金戈铁马,京城的日子太过悠闲了。有时候甚至会让他产生一种错觉,那个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究竟是不是自己?
“我放松了,不会掉下去吗?”云荞心里没底,看别人骑马,好像人和马都是一体的,可她自己就有些难,总觉得自己一松手,人就会从马背上掉下去。
“你放松了试试看,没试怎么知道自己会不会掉下来?”萧靖远只笑着道。
“我才不要……”云荞口中虽然这么说,但身体还是很听话的稍稍放松了一些,随着马儿走动的幅度,上上下下的起伏着。
马场上,马球比赛正进行到白日化,两方各进了两个球,场边的小厮丫鬟们喊的嗓子都哑了,云荞听着热闹,嚷着要过去看看,萧靖远便牵着她两人一起来到了球场边上。
徐文斌原本就是想和云荞一起看比赛的,顺便联络联络表兄妹感情,结果听说萧靖远要教她骑马,只好避退三舍。
萧靖远行武这几年,身上早已透着一股成熟的将帅气息,让书生气很重的徐文斌颇觉得有几分压力,并不怎么喜欢跟这个便宜表哥说话。
这时候看见萧靖远牵云荞坐的马往这边来,徐文斌心里建设了好久,这才从凳子上站起来,只走到云荞的跟前道:“表妹下来看比赛吧,我让丫鬟们备了茶水。”
他说着,只伸出手来要扶云荞下马。书生的手,常年握着笔杆子,指节修长匀称,上面连一点儿的老茧都没。云荞正打算扶着徐文斌的手下马,谁知另一双手,也伸到了她的跟前。
和徐文斌的手相比,这双手更大、更厚实、同样的指节修长、骨节分明,却显得更有力。
这下却是要云荞有些难办了,若是扶着二表哥的手下马,没准二哥哥会生气;可若是扶着二哥哥的手下马,二表哥也会很没面子……
想来想去,云荞还是决定,谁的手也不扶了,她就自己下马。
记住了方才萧靖远说的话,云荞特意紧了紧足下的马蹬,扶着马鞍翻身下来,可这匹马对于她来说,还是太高了一点,她翻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右脚压根落不到地上。
松开手怕摔,不松手又下不来,云荞急的脸都红了,正骑虎难下,忽然觉得腰间一紧,萧靖远长臂一舒,已经夹着她放在了地上。
“……”看着如此就把人从马上夹下来的徐文斌两眼都直了。
云荞表妹虽然纤瘦,但也不至于那么轻,可在萧靖远的手上,她就像一片轻飘飘的云彩一样,忽然间就飘到了地上。
“二哥哥!”云荞惊的喊了一声,见萧靖远用的是右手,这才松了一口气,左胸的伤虽说好了,但到底需要静养,肯定不能这样用力的。
徐文斌在旁干笑了一声,见云荞已经站稳了,这才道:“表妹,我们过去看他们打马球吧!”
云荞朝萧靖远看了一眼,见那人点了点头,这才跟着他一起往场边走,脸颊却不知不觉又红了起来。
小时候继父和二哥哥经常把她这样夹来夹去的,她从来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现在毕竟大了,继父早就不这样夹她了……
云荞正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听身边的徐文斌道:“你二哥力气真大,怪不得能打鞑子,听说鞑子都长得十分高大。”
云荞点点头,算是敷衍了他,几人很快就在场边坐了下来。
目前徐家兄妹胜一球,徐静萱的球技是和几位公主练过的,自然也不容小觑;萧玉凤一连失了两个球,心中有些急躁,见梁蕴秀策马上前,便高喊道:“表姐,你拦住崔表哥的球!再不能让他们进了,不然我们就输定了!”
梁蕴秀一开始还有些拘谨,此时也已经放开来打了,只一夹马腹,便往崔全的跟前跑过去,两人争抢一个球,一个捞、一个扣;一个截住、另一个又推开;两人一时难分难解,就看着那马球在两人身下上下左右的飞,惊得场边人一个劲的叫好!
云荞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了,再没看过这样精彩的比赛,她在场边激动的嗷嗷叫,场上的崔全和梁蕴秀两人却不敢分心片刻,生怕对方抢走了自己的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