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了这事,大家没了继续闲逛的心思,又有太监来传话,说设在摘星殿的宴席就要开始了,请各家贵女们入席。
萧玉婵摸了摸袖中的荷包,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她左右看了看,三皇子不知何时已经不在人群中了。
众人来到摘星殿的时候,徐氏等人已经入了坐。
殿中的女眷命妇们正窃窃私语,讨论沐宜长公主摔倒的事情。
说是踩到了一串散了的珍珠上,所以滑了一跤,听说见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小产了?孔氏最热衷八卦,没两下就打听到了消息,只带着几分幸灾乐祸道:我方才进来,就瞧见驸马爷正忧心忡忡的往里边走呢,肯定着急得不得了!
周氏见她越说越起劲,只不动声色的清了清嗓子,孔氏见长嫂又开始了,这才闭上了嘴巴,就看见徐静萱等人气呼呼的从外头进来。
怎么了这是?周氏心下疑惑,只开口问道。
徐静萱是个不肯吃亏的脾气,况且她的身份在这里,从小到大也没受过什么委屈,因此只郁闷道:她们冤枉表妹是贼!
周氏大惊,只忙将方才跟着她们一起出去的最年长的徐静莜喊了来,把事情问了个清楚。
云荞已安坐在了徐氏身边,面上淡淡的,倒不似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只是把手腕上的那串赤金手串取了下来,让徐氏帮她收在了荷包中。
岂有此理!周氏听完,难得也气得面红耳赤,心中又十分感叹感激,也不知道这丫头是被吓傻了,还是当真懂事明理到了这地步,竟然没有把淑妃给说出来。
可无论如何,这对于淑妃,对于他们周家来说,都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幸好五公主聪明伶俐,说那手串是她送的,小姑娘不知道东西贵重,互相赠送,这也还能说的过去。
一时宴席已毕,薛太后摆驾凌烟水阁。
众女眷起身相随,徐氏只叫住了周氏,将手中一个荷包递到了她跟前,只柔声道:嫂子,淑妃娘娘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这礼物太过珍贵,云姐儿还小,我怕她压不住。
闺女因此受了委屈,徐氏心中不舍,想起出阁前徐夫人对自己说过的那一席话,徐氏还是打算把这东西还回去。
周氏心下感叹,但都是当母亲的人,徐氏的心思她自然知道,只接过了那荷包,叹息道:妹子不必介怀,淑妃娘娘那边,我自会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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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庆典是由闺学承办的,各家闺秀早已经跃跃欲试。
云荞和徐氏一行人坐在水阁的左侧,与萧靖远一行的世家公子们所坐的右侧正好是遥遥相望。
萧靖远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端得是兰芝玉树、朗逸出尘,虽然坐在几位皇子的后排,但云荞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那人一脸肃容,半点儿表情也没有,一副赶鸭子上架的模样。
方才她逛集市的时候,也不知道萧靖远被哪些贵女给堵在了哪里,一想到这些,云荞心中仅剩的一些不愉快也统统就消失了。
表演的戏台就搭在这水阁之外,三面环水,薛太后端坐在水阁中,隔扇洞开、将四面的绞绡纱用银钩挽起,身旁有几位妃子并公主皇子相伴,端得是其乐融融,尽享天伦之乐的场景。
贵女们使出浑身解数,或抚琴、或弄萧、或引吭高歌。薛太后大多数时候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偶尔提起精神笑一笑,边上坐着的一众人也跟着笑笑。
沐宜长公主果然不在席上。
云荞拧着眉心想了想,前世沐宜长公主和宋澜确实还有一个儿子,比自己小了八九岁的样子,那么按时间来算,大约也该是这个时候怀上的
如今她摔了一跤,也不知道那孩子能不能保住。
她这里正胡思乱想,就瞧见宋澜弓肩缩背的从外头进到了那水阁中,朝着薛太后拱了拱手。
回母后,沐宜的孩子没有保住。宋澜一脸颓丧,他和沐宜长公主成亲七年,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如今好不容易又怀上了一个,竟然还小产了!
薛太后神色未变,只稍稍的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道:你们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让她好生歇着吧,等宾客散了,哀家再去看她。
谢母后宽慰。宋澜弯腰作了个长揖,只缓缓退下,退到水阁外的时候,却忍不住往徐氏所坐的地方稍稍扫了一眼。
也不知道为什么,长公主没了他的孩子,他竟不觉得有几分心疼。
戏台上仍旧歌舞升平,贵女们正表演《七仙女瑶池献寿》,之前几个节目都没什么看头,唯有这个倒是新奇好玩。
姑娘们穿着七彩的衣裳,在台上翩然起舞,妙曼的舞姿下,身上的丝带随风飘扬,宛若洛神飞天。
薛太后方有些低沉的情绪又高涨了几分,众人品评着各家的贵女,猜测这个节目过后,太后娘娘兴许会看上一两个姑娘,指给两位皇子,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到了适婚的年纪。
大家正议论纷纷,音乐忽然间戛然而止,台上的姑娘们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惊讶的乱作了一团,就见几个乐师竟放下了手中的乐器,并作一排跪在了凌烟水阁之外。
求太后娘娘为草民们做主!为首的略年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