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一听这话,眉眼却顿时皱了起来,这老太太才想了法子要让五爷和程姑娘多接触接触,国公爷一来就要把人给弄走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况且五爷这伤,瞧着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有起色的,要这么住出去,也不知道要住多久,程姑娘的亲事可耽误不起啊!老太太那边派去琅琊的人一回来,只怕是就要给她说亲的,不然人家父母那边也不好交代啊!
李妈妈急得直往徐氏那边使眼色,徐氏便开口问道:国公爷打算什么时候把五爷接出去?
等大夫来了,我便派人来接。萧昊焱说着,只同李妈妈道:母亲那边暂且也不用说,等那大夫看过了,我再向母亲细说。他也怕让老太太空开心一场。
李妈妈听得眉心直皱,老太太这才高兴了一日
只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五爷的伤要紧。
她在这里又坐了片刻,见时辰不早了,便起身回同福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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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月轩里头,李妈妈派去送药材的丫鬟才走,周妈妈就迫不及待的进了里间,见程静怡正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匣发呆,便上前道:姑娘怕是也瞧出老太太的意思来了吧?
亏的她昨儿还真当那药油是萧靖远送的呢,今天老太太那边这么一请人,又听丫鬟说她们家姑娘和五爷两人在宜心亭单独呆了大半天,周妈妈心里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敢情昨儿是两小的给五爷打马虎眼呢!倒是骗得她团团转的。
见程静怡只是低头不语,周妈妈面上着急,只又追问道:姑娘倒是说句话呀,那药油当真是五爷送的?姑娘也对五爷有意思?
她这句才说出口,就惊得程静怡脱口道:妈妈快别乱说,我和五表哥清清白白
程静怡说完这一句,面颊早已经红成了一片,只抿着嘴再不肯再多说一句。
周妈妈看她这样子,顿时就懂了,这是她自己奶大的姑娘,如何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她要是没入心,又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姑娘怎么就瞧上五爷了呢,他的腿还瘫着呢,我前几日还听国公府的下人说,宫里的太医都轮流来了几回,都说治不好了
周妈妈的话还没说完,就听程静怡开口道:怎么会治不好?他人那么好,一定会逢凶化吉
她痴痴的说着,看着镜中的自己,又像是看着那个人,那个正沐浴在金色阳光中的男子。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便是她当真对他有些念想,也总是懂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的。
心里无端就平静了几分,程静怡转过头来,见周妈妈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只强笑道:妈妈不用为我的事情操心,便是他的腿好不了,他也是我高攀不起的人。
周妈妈见她忽然改了口气,心下又有几分不解道:姑娘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自是有这个心思不假,就连他的两个侄儿侄女也一心想凑合我们,只是五表哥他心中早已经有了别人,我纵是有这个心思,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程静怡说着,只将面前的镜匣合上,脸上仍旧是以往淡淡的表情。
可是姑娘那个人已经死了啊!见程静怡这么说,周妈妈反倒又心疼了她几分,无端又觉得,这门亲事虽算不得称心如意,可只要她们姑娘心里喜欢,也是不打紧的,国公府又是这样的门第,就算将来五爷的腿好不了了,吃穿用度,生活起居,也不会亏待了他们半分的,只就是不知道他那腿伤会不会碍及其他而已。
她若活着,兴许我也不在意了,她死了,才真真的叫人忘不了她了。程静怡说着,只垂下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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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照旧还是在同福堂用的早膳,然后两人一起去了退思斋疗伤。
有了昨日的经验,今儿就越发游刃有余了起来。
程静怡也不像昨日那般害羞了,两人都坦坦荡荡的,反倒让云荞觉得心中有些打鼓。
她虽也不太懂这些男女之情,可总觉得必定是彼此要瞧上去有几分暧昧,那才是有些盼头的。
可今日他们两人,虽然已是表哥表妹的称呼了,但好像彼此都淡淡的,倒像是识破了他们的计划一般了。
这般礼数俱全、光明磊落,实在看着不像是能擦出火花来的样子了。
好了。萧昊然帮程静怡处理好了伤处,只推着轮椅到云荞坐着的那一侧。
程静怡不动声色把袖子笼了下来,睫羽低垂,并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神情来。
昨日和周妈妈一番交心,其实她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可今日再见到他,心口却又难免松动了几分。
程静怡抬起头来,视线悠悠的扫过萧昊然轮廓分明的脸侧,一颗心终究还是渐渐冷了下去。
也是才经历了那样的事情,换了是她自己,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把从前的人给忘了。
程静怡想到这些,只深吸了一口气,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都收了收,起身道:多谢五表哥,我先告辞了。
萧昊然揉着云荞手腕的动作滞了滞,只开口道:你的伤已好的差不多了按说明儿最好再来一次的,只是来不来也不打紧了,总归是能好的,倒也不用她再跑这么一趟了,萧昊然顿了片刻,这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