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同福堂出来,云荞被外头的冷风吹得打了个激灵,跺着双脚在廊下搓了一会儿小手。
有丫鬟从房里跟了出来道:二姑娘,老太太让我送送你
她的还没说完,站在云荞身侧的萧靖远就开口道:你回老太太去,我送二妹妹回去。
丫鬟见闻,便点头又侧身进了房内,萧靖远见云荞热身的差不多了,这才道:走吧。
他说着,只见她那一双小手冻得通红的,就想起了昨儿她把自己的手炉给了他带回了致远斋去,还没来得及送还给她。
云荞只点点头道:走吧!
她说着,正要迈步,右手却忽然被萧靖远一把牵了过去。
少年的掌心带着薄茧,不像母亲的手那般柔软,也不像继父的大掌那般坚硬厚实,却温热有力,将她的一只小手完完全全的包裹在了其中。
云荞只觉得脸颊微微有些发烫,待想要挣脱出去,又有些舍不得,毕竟这样暖和的大掌,捂着比她的手炉还舒服。
她的手炉只能捂热掌心,却捂不热手背,可萧靖远的大掌,却将她的手心手背都捂得暖暖的。
察觉出小丫头似是稍稍有挣扎的意思,但最后还是老实的被他牵着,萧靖远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顿了片刻才开口道:你今天要怎么谢我?
我为什么要谢你?
云荞心下疑惑,只扭头看他道。
你把五叔的事情推在我身上,怎么难道不该谢我?萧靖远只开口道。
那也应该五叔谢你啊,我为什么要谢你!
云荞忍俊不禁,只滴溜着大眼睛笑了起来,忽然就皱了皱眉心,摆了摆萧靖远牵着她的那只手,瞧瞧的凑到萧靖远的身边道:二哥哥你说程表姑能不能当咱们的五婶啊?
萧靖远脸上的表情顿时严肃了几分,想了想才开口道:我看难,你别看五叔从前都是嘻嘻哈哈的,他这人可认死扣了,再说那刘含娇才死了
想到这里,萧靖远略蹙了蹙眉心,五叔大约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给程表姨送药油的,只是他所托非人偏偏找了个萧靖逸。
怪不得呢,今早他要去他的药箱里找药油,他紧张的什么似的,原来是因为这个!
可是刘含娇已经死了,五叔就算再伤心难过,这事情也该过去了。
云荞小小的眉心也皱了起来,想了想才继续道:再说了我喜欢程表姑,我要想办法让她做我五婶!
程表姑比起那刘含娇来,确实不知胜了多少,只是那也要五叔自己喜欢才行
萧靖远一本正经的开口,说着说着又觉得不太对劲了,只蹙眉道:二妹妹,你这年纪小小的,怎么就想起当媒婆来了呢?
哪有?
云荞一边否认,一边盖不住那脸颊刷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底下,连两个耳垂都是血红血红的。
她这回是真害羞了,甩开了萧靖远牵着自己的手,往前一阵飞跑,可谁知道路上也不知是哪个小丫鬟打了雪仗没扫干净,她一脚踩到一个雪球,只听见哎哟一声,身子已经跌倒在地上了。
萧靖远急忙跑过去,就见云荞支着肘子倒在地上,一手握住手腕,疼得龇牙咧嘴得。
摔哪儿了?萧靖远只急忙问道。
手腕,手腕好像扭了
云荞眼里蓄着泪,疼得眉心都皱到一块儿去了,萧靖远挽起她的袖子一看,好家伙白玉似纤细的手腕已经肿了起来了。
现世报了吧!叫你走路不长眼睛!
萧靖远看了一眼,早就心疼了,只是嘴上还不饶人。
云荞又疼又委屈,把嘴嘟的可以挂油瓶了,睫毛上都沾着泪珠,小鼻头冻得又红又肿的,萧靖远见她这样,也不好意思再说她了,只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问她有没有还摔疼别的地方。
屁股还有点疼,但是云荞不想告诉他了,只摇了摇头道:没有了,就手腕疼。
摔倒的时候反射性的撑了一把,谁知道就这样了。
我先带你去五叔那边,他会跌打,让他给你用药油揉一揉。
萧靖远帮她拍了拍身上的碎雪块,见有丫鬟从这边经过,便吩咐道:你去同禧堂带个话,说我带二妹妹去退思斋坐坐,一会儿再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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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思斋中,萧昊然动作娴熟的帮云荞擦了药油,按了伤处,一番操作猛如虎,也让她疼得咿咿呀呀的乱叫了一通。
最后求饶道:五叔五叔轻点终究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叫你走慢些,你不听,活该了吧!
萧靖远见她哭成这样,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又忍不住数落起来了,想了想只递了一方帕子给她。
云荞接过了帕子,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只开口道:没想到扭了手腕这么疼,那程表姑不是已经疼了好些天了?
萧昊然手中的动作一滞,面上表情似是微微有些松动,手下的动作也跟着放轻了几分。
心里有一点点的担忧,但她已经瞧过大夫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好了。
萧昊然松开了云荞的手腕,转身去一旁的水盆里净手,只开口道:今晚回去睡一觉,看有没有消肿,明儿再来一次。
云荞乖巧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好像真的没有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