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压根就没弄清这是怎么一回事,心想着这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竟然这样的调皮?
那帕子被云荞蘸了墨水乱写了一通,还丢在柜台上,弄的脏兮兮的,掌柜的就把那帕子往边上摆了摆,想着一会儿她从外头玩了回来,没准还要再拿回去的,他要是随便丢掉了,一会儿回来找他要,他可没得给她了。
云荞一口气从太白楼跑出百十米远,躲在街角回头看了看,二楼的雅间窗户是仍旧是关着的,里面是什么动静,她也不知道。
萧靖远对她这么好,知道她偷偷的溜走了,肯定会派人找她的,她也只能想个办法,给他留个消息,这样也好让他不要再找她。
前世的一面之缘,今生的救命之恩,她只有来生再报了。
云荞有些看不起自己,明明她前世死前还发过誓的,这辈子若是再遇上萧靖远,一定会做牛做马的报答他可她终究还是食言了。
暮色未至,大街上人来人往,不管他们是贫穷、富贵、健康、疾病,他们都努力的活着,云荞咬了咬唇瓣,将脸上滑落的泪痕拭去,朝着长公主府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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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靖远在包间里等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心中隐隐有几分担忧,转头对长胜道:长胜,你去看看云荞怎么还没回来?
这太白楼的茅房就在这屋后不远处,就算云荞动作慢一些,这时候也应该回来了。
长胜正在大快朵颐,姑娘家去茅房向来花的时间比较长,他压根就没有在意,等把嘴里的东西吃完了,长胜才警觉道:天都黑了,那丫头去多久了?
他说着,已经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几步走到门口,推门走了出去。
楼里的客人越发多了起来,厅中传来一阵阵宾客们的欢声笑语。
女客的茅房男客进不去,长胜没办法进去,正急的团团转,忽然瞧见薛家五姑娘的丫鬟蜻蜓从茅房里出来。
蜻蜓姑娘,茅房里头还有人吗?长胜不管三七二十一,迎上去堵住了人的去路。
那丫鬟被吓了一跳,抬头定睛一看,才瞧出是镇国公世子的随从长胜,只往后退了一步,警觉道:你在女眷的茅房门口守着做什么?该不会和他们家的三少爷一样,有些特殊的癖好?
长胜懒得跟她解释,只又问了一句道:我表妹也进去茅房了,好久没出来,我想知道里面还有人吗?
蜻蜓往门口面看了一眼,她进去的时候里头一个人也没有,中间也没人进去,哪里来的人?
没有,里面没人了。蜻蜓说着,只防备的看着长胜,又继续道:你让远一点哦,不然我可喊人了,我们家三少爷和五姑娘可都在呢!蜻蜓说着,只打量了长胜一眼,心下略有所思,五姑娘喜欢萧世子,难道萧世子也在这太白楼里头?
听说萧世子这次回京还救了安国公小世孙,立下了大功劳,她们姑娘早就盼着能见上他一面了,要是能在这里偶遇,岂不是更好?
蜻蜓笑了,见长胜还是一脸担忧的往茅房里头看,只蹙了蹙眉心道:你要不信我说的,你自己进去找呗,我骗你做什么。她说着,只绕过了长胜,往楼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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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天色越发黑了,萧靖远在包间里等了一会儿,便有些等不下去了。
他正打算亲自下楼找一找,忽然听见有人在门口敲门道:请问镇国公世子可在里头?在下永宁侯府的下人,永宁侯府的三少爷在隔壁天字号的雅间与友人小叙,想请世子爷也过去叙叙旧。
此时萧靖远已经走到了门口,伸手将门推开,那随从惊讶间慌忙退后了一步,就瞧见萧靖远一脸森冷的从房内出来。
那人吓了一跳,待反应过后还想开口,却听背后有个声音道:世子爷,云荞不见了。
萧靖远骤惊,绕开来人,飞快的来到楼下,就看见长胜正站在柜台跟前,拿着那一方蘸着墨迹的帕子,递到萧靖远的面前。
我走了
墨迹脏污,自己也因此晕染成了一团,但萧靖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三个字来,只觉得呼吸一滞,心口就忍不住突突的跳了起来。
这丫头片子!
虽然早已经知道她心里藏着无数的秘密,可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云荞会这样不辞而别。
她还那么小,才刚刚从人贩子的手中脱险,怎么就又要跑了呢?
况且她一个人,在这诺大的京城,又能跑去哪儿呢?
萧靖远一时已无暇思索这些,只将手里的丝帕紧紧的握在掌心,抬起头问那掌柜的道:留下这帕子的小姑娘,你看见她往哪儿去了吗?
那掌柜的早已经被萧靖远这如利刃一般冰冷的眼神给吓傻了,指着门口的大街道:就就就跑外面去了,我也为她出去玩一会儿就回来。
萧靖远深呼一口气,几步冲出门外,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天边的最后一缕霞光在黑夜中慢慢逝去,街道两旁点起了明亮的灯笼。
长街上人来人往,六七岁的姑娘被家长牵在手中,忽然被人按住了肩膀,回头看时,却是一个长相十分华贵清雅的少年,正一脸焦急的寻找着什么。
对不起萧靖远松开小姑娘的肩膀,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