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哪里想到萧昊焱会说出这般无赖的话来,早已吓得脸色发白,只支撑着坐了起来,从他手中接过了药碗,拧着眉心一口喝了下去。
药汁浓稠,她差点儿呛着,只能苦着脸勉强咽下去。
萧昊焱见她把药喝完了,只又从丫鬟手中接了茶盏,递到徐氏面前。
徐氏正要伸手去接,那人却顺势伸出长臂,一把将她搂住,徐氏躲避不及,此时又没有什么力气,只能任由他搂着,低头喝了一口他手中端着的茶水,漱了漱。
萧昊焱这才满意的松开了徐氏,见她脸颊发红,又气又羞的模样,心情却难得十分舒畅,比起早先她寻死觅活的模样,如今看着已是好了不少。
徐氏喝过了药,又背对着萧昊焱躺了下来,那人将药碗递给了丫鬟,却并没有急着出门,仍旧坐在她的床沿上。
被人这么近距离的守着,徐氏心里到底有些紧张,即便身子虚弱,却怎么也睡不着。
过了片刻,她才听萧昊焱开口道:我知道你们女人家看重名节,你觉得你是宋澜的妻子,就不该委身于我,可那宋澜早已经停妻再娶,这么些年,他若是死了,你也为他守够了。
徐氏心头一颤,当年宋澜进京赶考,几年都没有消息,她的确早已经当宋澜死了,可即便如此,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改嫁他人
徐氏没有说话,只觉得胸口憋闷得难受。
萧昊焱见她仍旧不吭声,只当她还伤心难过着,拧着眉心道:他宋澜可以娶公主,你也不差,难道我堂堂镇国公还配不上你?
徐氏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她一个村妇,何德何能可以得到镇国公的抬爱呢?
徐氏垂眸,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咬了咬唇瓣道:国公爷请回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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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昊焱这边刚忙完,国公府就派了人来传话,说老太太请了他今晚去同福堂一同用晚膳。
父子俩一个两个的都刚回京,也没来得及吃上团圆饭,老太太心中颇有怨言。
萧靖远今儿没出门,听说老太太传饭,便早早的就过去了,果然瞧见昨日见到的表姑程静怡也在。
老太太的心思昭然若揭,请吃饭是假,想要撮合萧昊焱和程静怡才是真。
萧靖远就想起今儿一早他在书房外听见的事情,他父亲的心上人正在别院病着呢,老太太这时候做媒,只怕是不成的。
对于萧靖远来说,谁当他的继母都无所谓,只要父亲喜欢。
萧昊焱因为他的关系,十来年都没有提娶亲的事情,如今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他这个做儿子的,自然是要鼎力支持的。
就是不知道住在三条巷胡同的那女子,到底是个什么人,其实只要身份不是太低微,带回来也无妨,老太太就是希望他父亲能在子嗣上上点心思,哪怕能纳个妾也好啊,至少也可以给国公府添个一男半女的。
老太太见萧靖远来了,只招呼道:你父亲送了消息回来,要迟一会儿到,我们先坐坐吧。
程静怡侍奉了老太太坐下,只规规矩矩的站在旁边,老太太便拉着她的手道:你也坐下,不用拘谨,就是一顿寻常的便饭。
程静怡还是忍不住紧张,这一对父子都太冷了,让她心里发虚,不敢靠近。
萧靖远见她这般拘谨,只礼貌的开口道:表姑坐吧,您是长辈,您若是不坐,那侄儿也只好站着。
程静怡闻言,只惊讶不已,慌乱中看了老太太一眼,见那人点了点头,这才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不过片刻功夫,外头就有丫鬟进来传话,说萧昊焱回来了。
程静怡又急忙站了起来,往门口看了一眼,果然见萧昊焱已踏上了台阶,从门外进来。
两个丫鬟上前帮他解下了身上的大氅,老太太扫了一眼萧昊焱有些湿漉漉的头发,蹙眉道:外头下雨了吗?
小雨。萧昊焱回了一句,已是上前落座,他并没有在意站在一旁的程静怡,等坐了下来,才发现边上站着的不是这屋里的丫鬟,而是程静怡。
原以为今儿就是老太太请他们父子用饭,没想到还有陪客。
萧昊焱的眉心几不可见的皱了皱,就听老太太说道:静怡,你也过来坐,就坐你表哥边上吧。
摆饭的是一张红木螺钿束腰小圆桌,总共就安置了四个位置,萧靖远坐在了老太太的左手边,萧昊焱进门就坐在了老太太的右手边,留给程静怡的位置,就只剩下他们父子俩人中间的位置了。
夹在这两座冰山中间,这顿饭对于程静怡来说,实在不好受。
好在国公府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因此吃饭的时候,大家各自都没有说话,只有碗筷偶尔触碰的声音,一顿饭下来,程静怡也不知道自己吃饱了没有,只觉得后背倒是汗津津的了。
吃过了晚饭,老太太命人上了茶,见程静怡一直低着头,便笑着道:静怡,你表哥公务繁忙,若是对你照顾不周,你也不要见怪。
程静怡顿时就羞红了脸,支支吾吾道:表姨母快别这么说,静怡只怕给表哥添麻烦。
萧昊焱面无表情的喝着杯中的茶,闻言只开口道:最近刚回京城,确实有不少公务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