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过去了六年。宋为民三十岁那年,有人忽然提及起了李玉香,听到的人无一不觉得这是个绝好的主意。
李玉香在十四岁的时候就有人提亲,但她死活也不肯,她不是懂得太多,但就说弟弟还小。
村里人也都是善良平凡的农民,也没人逼迫她。
现在不一样了,李玉香十七岁了,村里也有十七、八就结婚的女孩儿,李玉香急于稳定,有些村民就打起了她和老宋家的主意。
他们看到宋木匠早些年对自己家的贡献也都想方设法想要促成他们家的婚事。
自己家有合适闺女的,很怕女儿沾了他家的清贫。
有人想到李玉香,当然是最好不过了,她有什么资格嫌贫爱富?这几年如果不是乡亲们,他们姐弟俩恐怕早就揭不开锅了。
当有人提媒给李玉香的时候,李玉香出奇的冷静,她只提了一个条件,就是带着弟弟过门,其它的忽略不记。
李玉香十七了,她当然知道了男婚女嫁,也不指望嫁到富贵的人家中,只是想过上安稳的日子,为自己也为弟弟。
宋为民这方也没什么资格挑剔别人,所以从说破这件事到过门只用了短短的三个月的时间。
宋家早就没了彩礼钱,李玉香也没张口要。只是把原来的房子让给一个姑姑居住。
村长还有负责人,都签字画押了,说这房子永远是李家的,将来弟弟长大了,就用这房子成亲。
李玉柱几乎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他只要跟姐姐在一起就知足。
他们年龄上是姐弟,实际就是母子,李玉香对这个弟弟可以说是百依百顺。
李玉香和宋为民的日子开始了,两人说不上有什么感情。
宋为民每当看到李玉香的时候,都会想起订婚的女孩儿,他想如果不是因为种种变故,他是不会娶一个像豆芽菜一样的女孩儿。
李玉香就是在宋为民家发育起来的。
李玉香刚刚十七岁,嫁进来那年,她甚至还没来月经。
三年后二十岁的时候才显出女性的妩媚和柔软来。
这时候的宋为民已沾上了酒,喝高兴了让她陪,不高兴了就动手打她,没什么理由。
如果硬要找理由的话,就是她的肚子一直不见声响。
连躺在炕上近十年的婆婆有时候也撂脸子,不吃她端过来的饭和菜。
有一次宋为民醉了又动手打李玉香的时候,弟弟李玉柱硬是挡在了面前。
李玉柱如果不是在姐姐的阻挡下,他早就动手了,虽说他不一定打得过,但他就是不服。
宋为民的酒醒了一大半,口里含糊不清地说你翅膀硬了是不?
李玉香的弟弟,人们都叫他柱子。
他怒目而视。
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受够了寄人篱下的苦,早就想把姐姐从这个苦海里解救出来。
他上前指着宋为民的鼻子说:“你为什么总打我姐?你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把拳头总打在女人身上算什么本事?
有能耐把家发起来,这个家我是不呆了,姐你跟我走。
这么多年你伺候他们没人领情,倒觉得亏欠了他们,姐你跟我走,我养活你!”
离开李玉香的家还算是家吗?宋为民心里明镜似的。
这个风雨飘摇的家,多亏了李玉香的支撑。听柱子这么说,他的酒也醒了大半。
从那之后,宋为民很少打李玉香了,打也背着弟弟打。
而只要李玉香的脸上挂了彩,弟弟就来火,李玉香总是轻描淡写地说是自己磕了、碰了。
弟弟对姐姐说,我要离开这里,赚很多很多的钱,到时候过来接你……
农村的发展到底不尽如人意,村里人不甘于贫困。
宋为民算是打头人吧,很早就离开了村子,成了出外闯荡的人。
宋为民开始很不顺利,家里紧衣缩食凑了些钱,填补他在外打工的亏空。
李玉香没有听从婆婆的劝告,一心劝他回来。
李玉香有自己的打算,宋为民不在家的时候,就是李玉香最安心的日子,她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得到了充足的解放。
婆婆经常在炕上唉声叹气,但却没有一点办法,儿子不听自己的,儿媳对自己好是好,但有自己的主张。
宋为民头半年一事无成。
后来才拉下脸,去了建筑工地,这才算稳定下来并赚了些钱。
李玉香也收到他寄来的几百几百的补贴,家里原经济来源都靠父亲的手艺。
虽然没有多少活儿了,但一些上了年岁的人,还是喜欢老的手艺,经常找他做些简单的木工活。
除了种地,这算是家里唯一的经济上的最大的来源了。
李玉香的弟弟李玉柱走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想拉姐姐一起走,李玉香说在农村她觉得打一下,骂两句也算平常。
如果实在过不下去了,她当然不会听之任之。
不过从这时候起,弟弟柱子就离她而去,临走他不放心地对一事无成的姐夫说,有能耐让我姐过上好日子,如果再敢打我姐,我定不饶了你们。
他说的你们,当然还包括那个躺在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