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想起那天她在治疗室里看他的眼神,凉淡无温。
难道就是那时恢复的记忆?
——“一年前,你自己跳下楼梯,却告诉所有人说是我推的你,这次,你又故技重施,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这一次,所有人都会看到你推的我!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霍时深坐在车里,除了监控里的声音,万籁寂静。
许统不敢说话,坐在驾驶位等着。
霍时深将视频重播了一次,直到确定这一切是盛家的阴谋,他的瞳孔缩紧了,血液变凉了,浑身散发出冷冽的寒气。
脑海里,不断盘旋着顾南娇那句话,“一年前,你自己跳下楼梯,却告诉所有人说是我推的你,这次,你又故技重施,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这一句话仿佛是一记重锤,重重打在他心上。
所以当年盛夫人的原谅根本就是一场谎言,她从楼梯摔下去,就为了陷害娇娇来对他下套?
他不自觉捏紧了拳头,寒声问许统:“盛夫人现在在哪里?”
许统打电话去问:“霍总,盛夫人现在在北区医院。”
被救护车拉到了离酒店最近的医院。
“死了没?”霍时深的声音冷酷得没有一丝温度。
“没有,据说脑出血,断了一只脚,原先接好的那只手也断了,现在刚刚做完检查,正要送去抢救室。”
霍时深冷笑一声,“传我的话下去,不许任何医院救她。”
*医院里。
红色的手术灯亮着。
白祁墨立在手术室外面,面色冷凝,“我爸是怎么昏迷的?”
他问的是宋晚兮。
宋晚兮摇摇头,“我到的时候,白先生已经昏迷了,当时露薇小姐和姑姑在病房里。”
白露薇红着眼睛站出来说:“舅舅听到表姐被警察带走就从床上摔下来昏迷了。”
顾南娇跟白津墨推开过道的门,就听到这句话。
白露薇看过来,脸色有片刻的失措!
她怎么回来了!
盛青研不是说她母亲的计划绝对万无一失的吗?
她们还给了盛家2000万!
就是为了让顾南娇坐实故意杀人的罪名,这样,顾南娇只能去坐牢了,白云斐也绝对会被活活气死!
“妈!”白露薇颤着声音扯了扯旁边的白风华。
白风华抬眸,看见顾南娇跟见了鬼一样!
不过她比白露薇稳重,很快就掩饰好了自己的情绪,走过来对顾南娇说:“问薇,你没事太好了!你爸下午听说你被警察带走,吓得都昏迷了!”
她故意说白云斐是被顾南娇吓昏迷的。
把锅甩给她。
顾南娇凉凉看了她一眼。
白祁墨问:“问薇,下午警察找你什么事?”
顾南娇刚想说话,一个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份病危通知书:“请问哪位是白云斐病患的家属?”
“我是!”白家三兄妹异口同声。
医生说:“病患快不行了,需要你们签一份手术协议通知书。”
闻言,顾南娇眼前一黑,差点跪下了。
白津墨离她比较近,扶住了她,让她坐在旁边的等候椅上,“问薇,你先坐在这里。”
怎么又病危了?
顾南娇双目通红,整双腿都是软的,“医生,我爸现在是怎么了?”
医生看她表情呆滞,知道她是吓坏了,温着声音说:“病人出血量太多,陷入昏迷……现在情况很危急……”
顾南娇双耳嗡嗡作响,最后是白祁墨签的字。
之后,白祁墨坐过来,抱住她冰冷的身子,“问薇别怕,关医生在里面,上次没事,这次也能逢凶化吉的。”
顾南娇的脸没有一点血色,呆呆坐在那里,心里很自责,很痛苦。
要是她今天晚点来,或者早点走,不让爸爸看见那两个警察,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
爸爸两次病危都是她害的!
顾南娇难辞其咎,整个人都是木的。
半小时后,第二张病危通知书来了。
顾南娇想过去看看,撑着发软的身子站起来,可她的腿在发抖,她根本走不过去。
最后依然是白祁墨签的。
第三张病危通知书下来的时候,顾南娇整个心像被挖掉了,很空,很慌乱。
她闭着眼睛哭了起来。
她心里在不断地祈祷,祈祷爸爸好起来,可是病危通知单一张下过一张,她快撑不住了!
她闭着眼,在心里发着抖祷告着。
爸爸,你一定要好起来!
爸爸,对不起!
爸爸,我以后再不会不听你的话了,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什么都听你的……
“妈咪!舅舅不会死吧?”旁边的白露薇忽然哭了起来。
她哭声尖厉,震得顾南娇睁开了眼睛。
白露薇哭喊着:“原本舅舅不动手术的话,还能活个一年半载的,现在动了手术,反而活不了了……
”
已经连续三张病危通知书了,手术室里说白云斐失血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