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安德鲁这么说,湘玉的表情一下子紧张起来了,她一双大眼睛圆溜溜地转动着,将整个房子都扫视了几圈之后,才对安德鲁问道:“教授,你听到什么啦,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
安德鲁没有回答湘玉的问题,而是看着我问道:“周,你听到了吗?”
我盯着安德鲁,嘴巴轻轻地张合,“听到了,是小孩子在嬉戏的打闹声。”
一听到我这么讲,湘玉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朝我的身旁挪动了一下,然后拉了两下我的衣角说道:“周沧,你别吓我啊,这鄱阳湖底哪里来的孩子嬉戏声。”
我知道湘玉害怕,不想吓唬她,于是安慰她道:“没事的,有我们在呢。”
在一旁的张继生也是一脸不解地朝着我走来,边走边说道:“周沧,我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你和安德鲁在打什么哑谜啊?”
“继生湘玉,这湖底里的声音,不是通过空气传播的,都是需要介质,例如,我们在水中能够听到笛声,趴在院子里的青石地砖上能够听到地底下铜铃的响声,而这房间里的声音,也是要通过介质来传播的,你坐下来,趴在这张八仙桌上听听就知道了。”我说道。
张继生被我说得脸色发白,他看了看八仙桌边上的那两把凳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坐上去,像是凳子上正坐了个人那般,小心翼翼地绕过凳子,走到八仙桌的前面,弯下身子附耳在桌面上听了一会,然后像是突然被谁从后背拍了一下那样,惊咋万分地站直了身子,嘴唇在哆嗦着,但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继生,你真的听到了吗?”湘玉在一旁,看到张继生脸色刷白,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虽然脸上的神色已经害怕到了极点,但还是开口问了。
“是是是,是孩子的笑声,孩子的笑声。”张继生的舌头好像有点捋不直的样子,一个字重复了好几遍。
其实相比较与院子里的铁线虫,恐怕是这些看不见的存在才更加摄人心魂的吧。
大概是在幽灵船中经历过一次,所以我和安德鲁还是比较淡定的。
只是这个时候,张继生像是突然从梦中被惊醒一样,他离开了八仙桌,走到我的身旁,用一种很空洞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幽幽地问道:“周沧,你从进入这个房间到现在,我也没见你趴在那个桌子或者凳子上面过,为何你也能听到那些声响呢?”
说实在的,我没有被房间里孩童的嬉戏声吓到,反而是被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张继生给吓了一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不敢相信,一个人的面孔,可以如此的丑陋,我甚至怀疑,他还是那个曾经与我同窗的张继生吗?
我被他盯得难受,别过了脸,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为我有病吧。”
“周沧,老李临死之前曾说过这下面有些东西会认主,让你要保护好自己,这话是什么意思呀?”张继生不依不饶的。
“我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你没有资格提老李。”虽然我一直都知道张继生接近我,可能也是因为星盘,但是,没想到他和安德鲁之间,我居然是先与他撕破了脸皮,真是让人感慨万千。
“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能够让这下面的东西认你做主人,是在古祠中得到的么?我们一起在古祠中九死一生,得到了宝贝你就这样藏着掖着,周沧,我还真看不出来,你这平时文文弱弱的,原来野心居然这么大。”张继生红着眼睛对我喊道。
“继生,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样子,即便是周沧在古祠中找到了什么,那也是他凭本事得到的,与你又有什么干系呢?你这幅模样,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湘玉的言语中,明显偏向于我。
不知道是否因为没有得到湘玉的支持,张继生像是突然被激怒的样子,他抓住我的手腕,大声喊道:“你别以为这个女人就简单,她的身上所隐藏的秘密,可能比你还更甚,说出来的话,会让所有人都吓一大跳的。你以为这个老外为何会如此巧合地与我们同时出现在这鄱阳湖边…”
张继生的话还没说完,湘玉就扑了上来,想要掰开他抓住我手腕的手,就在这个时候,我手中那一枚在青铜鼎中沉香木雕上拔下来的铜铃,在我们这样的推搡中,突然响了起来。
而这一声响,让张继生一下子双手捧住头颅,似乎特别痛苦地蹲在了地面上。
“周,他好像是幻术了才会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你手中的这枚铜铃似乎能够解除幻术,快点在他的头上多摇晃几下。”一直待在一旁默默无言的安德鲁突然说道。
听到安德鲁这么讲,我也没来得及多想,拽着手中的那个铜铃,就在张继生的头上狂摇一阵,张继生抱着头,一直蹲在地上呻吟,我也不知道这铜铃有没有起作用。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张继生终于缓缓地站起身来,然后对我们说道:“那面铜镜有问题。”
他此话一出,我们的眼睛几乎在同一时刻都转向了摆放在条案之上的那面铜镜。
我们所进入的这间屋子,大概就是一个明清中堂的摆设,房间里的家具布置按中轴线的划分,正中靠墙放着一个长条的几案,几案前面摆放着八仙桌,八仙桌的左右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