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情况放在前世天朝的历史书里看,妥妥地是要撕破脸的节奏。
到最后不是权臣上位,就是铲除逆臣,总之不杀个人头滚滚都能算得上是极其罕见的少数意外了。
难道自己应该庆幸洛恩斯王国并非中央集权的君主专制,而是类似于西欧中世纪的贵族分封制么……
就像那句知名的“我附庸的附庸,并非我的附庸”所体现出来的一样,国王完全无权过问身为大领主的贵族们手底下的势力。
“哪怕是现在,这样的形势其实也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艾略特笑了笑,“而上一任国王,又恰好是个很有抱负的君主,于是两方争斗得很厉害。”
可以想象得到当年表面一片祥和之下的暗流涌动。
“但是,先国王的政治手段果然还是技高一筹,最后还真被他取得了艰难的平衡。”他称赞道,“通过一意孤行地信任教会和外戚,国王的话语权得到了增长。”
“再加上,王室在关键时刻争取到了我们家族同意退出站队,又通过收拢一些其他方面的力量,也拉拢起了一批更为忠实的心腹。”
“现在王室的处境,已经比当年最凶险的时候好上许多了。”
好家伙,这大概就是“离岸平衡手”本手了吧。
维恩听得一脸无话可说。
“……原来如此。”
这样的事情,无论是哪一本教科书里也不可能记载。还真就只有从艾略特这种深度涉及的高层口中,才能一窥其中真相。
越是了解权力周围发生的争斗,就越是感受到权力本身的冰冷。
他对此又有了新的认识。
……
西蒙是踩着事先约好的点来的。
连一分钟都没有提前,太过于刻意了,让人感觉有点不爽。
但仅以这件事而论,挑他的错处反而显得自己这边心胸狭隘。
于是维恩意识到,这家伙多半是故意借此机会恶心自己和艾略特公爵。
他皮笑肉不笑地寒暄道,“西蒙先生……上次我们在清溪学园见到面的时候不方便说话,所以这次我又特意私下邀请了你一回,希望我们能坦诚而直率地交流。”
没办法,自己出面总好过艾略特出面,总不能让公爵主动接待,太给他面子了。
尽管准备并不充分,但温彻家族还是调查过了有关于西蒙的经历和背景。
身为斯图亚特王国的子爵,他的履历可以说是泛善可陈、平平无奇。于魔法学院毕业后一直从事外交工作,但是多年来一直待在斯图亚特王城之内,连外省都没有去过。
这有点太离谱了,所以维恩并不怎么相信。
不过无论他信不信,都无碍于双方的关系并不友善这一事实。
“维恩少爷的英姿,一向令人印象深刻。”他不咸不淡的回答。
维恩神态如常地将他引入室内,顺势瞄了一眼外边空无一人的走廊,然后默默地将包厢们关好。宾客刚入席,自然是不能冒冒失失就开始逼问:“你为什么和我们家过不去?”
彼此进行一番点到为止的试探,是接触时必不可少的流程。
见他和艾略特也打过招呼之后,维恩开始了既定的步骤。
“已经很久没在学园里见到拉斐尔学长了,他的伤势恢复得如何了?”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着,维恩一边也在茶桌另一侧坐了下来。
“呵……不久前,维恩少爷不是才刚刚亲自上门探望过了么?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西蒙笑意不达眼底。
他的消息也很灵通呢,看来拉斐尔周边的动静很难瞒得过他。
“毕竟是我很敬重的学长嘛,我希望能听到他一天天更加好起来的消息。”
——这样的场面话,维恩手到擒来。
西蒙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却下意识举起茶杯抿了一口。
以维恩浅薄的心理学知识分析,这多半是一时想不出应该怎么回应比较好,才临时拿来拖延时间的局促之举。
等吞饮完毕过后,他才又再度开口:“多谢你对拉斐尔王子的关心,他已经好许多了。”
但或许是不想就这么被维恩占了上风,西蒙很快又强行把话题扯了回去。
“我们斯图亚特王国,对贵国的办案效率非常不满意。”他语气严厉起来,“距离拉斐尔王子负伤都已经过去多久了,一点新的线索也没有!这很难不令人怀疑,是不是贵国有人蓄意藏匿了真正的凶手。”
“是啊,我也希望能尽快找到真凶~不知您前两天与国王陛下见面时,有没有向陛下提出建议呢?”
说到这里,维恩很是戏精地流露出了十分不赞同的意味。“恕我直言……我想您前来洛恩斯最紧迫的任务,应该是为拉斐尔学长出头,找出真正想要致他于死地的犯人。而不是被其他的案件分散了您的时间和精力,以至于背后真凶逃脱了应得的惩罚。”
西蒙的胸膛很明显地起伏了一下,好似深深地吸了口气以努力保持平静。
“这是贵国王的决定,难道维恩少爷对此感到不满吗?”他反问道。
“哪里哪里。”维恩故作轻松地说,“我只是作为朋友,为拉斐尔会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