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小兮话还没有说完,苗婶便毫不客气,狠狠一把,用力扯下了金默兰耳朵上的珍珠耳坠。
一模一样的两对坠子,靠近了火光,一对瞬间变色,而另外一对,却仍是那般淡白莹润的模样。
苏巧巧和朱大毛则同时取下了自己耳朵上的坠子,纷纷做了实验。
结果当然在意料之中。
钦佩檀小兮之余,三个女孩对金默兰的鄙夷愈甚。
事已至此,金默兰这才明白,原以为是自己布了一个局,想要请君入瓮。没想到,螳螂捕蝉早有黄雀在后,自己的狼子野心从来就没有逃脱过檀小兮的眼睛!
她绝望道:“所以!你最近才会故意对我说,这些日子都要忙到子时才能回来是不是?诱我入你房间,留下证据,又一早提炼出幻象生,等的就是这一刻,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是不是?”
檀小兮冷笑一声:“你若不是对玉辞种下这般邪念,又怎么会进我房间留下证据,又怎么会早早托苗婶取来钱庄的银钱,买下这昂贵的苗疆毒药?还对一只无辜的狗下手,险些害了它一条命!今日甚至对玉辞下了这么多剂量!”
她一想到自己用了这么多精神力才救回来罗玉辞,心头恨意更甚:“你可知道,他本来就受了十分严重的内伤,且身体有隐疾,根本不能与女子同床!你今日下的这剂猛药,若不是我在场,只怕还没有与你做什么,他就已经成了你身旁的一具尸体!”
罗玉辞闻言,眸中厉色扫来,巨大的威压吓得金默兰浑身一震。
她面色大变,慌乱道:“不是!不是!我没有要害他!我只是想与他欢好,然后被你撞见,让你承认我的地位!哪怕是一个小妾,哪怕是一个通房丫头都可以!我有钱,有很多很多钱,可我只想要一个家,有个男人而已!”
“呸!”苗婶听不下去了,劈头给了她一巴掌,怒道,“天下男人何其多,你既然有钱,为什么不找个别的男人,偏偏要勾引你救命恩人的相公!旁人都知道知恩图报,你却恩将仇报!说得好听,什么只想要一个家要个男人,若是家主长得不是这般一表人才,你会看上他吗?臭不要脸!”
“不是!”金默兰涕泗横流,哭诉道,“我见到玉郎第一眼就喜欢上他了!而且我知道,我来到你们家里时,你们二人并没有夫妻之实,我只不过就是晚了几天遇到他,凭什么我就不能爱他?玉郎!你莫不是嫌弃我不是处子,还有过孩子?”
她抹了把眼泪,继续厚颜无耻道:
“没关系啊!我虽然嫁过人,可我活儿好,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陪你解闷,伺候你舒服,你们男人不就是喜欢这样的女——”
“啊!”
她一句话没有说完,手臂上便被扎进了一根针。
罗玉辞甩了甩方才从檀小兮手里抢过缝衣针的手,嫌弃道:“承蒙错爱,你就不要把我当成男人了吧,苗婶说得对,外头男人很多,你自去找一个便是。”
说着,对苗婶冷声道:“赶出去,永远不要再让我见到她。”
苗婶眼里闪过喜色,粗着嗓门喊道:“是!我现在就把她拖出去!”
金默兰眼中露出了惊恐,她尖声惊呼着:“不要——玉郎!你母亲答应过我,她一定会让我做你的女人!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檀小兮!外面如此严寒,我还中了毒,你是一个医者,就真的忍心把我丢出去露宿街头吗!你这样,与刽子手又有什么区别……”
她已经是强弩之末,随意拉住一个人便攀咬,罗玉辞对她置之不理,可檀小兮闻言,却对苗婶摆了摆手,道:
“慢着!”
大家吃了一惊,苗婶停住手上的动作道:“小兮!你可不能心软啊!这样的女人是祸害,留在家里,早晚会毁了你和家主的感情!”
檀小兮垂眸看了金默兰一眼,带着悲悯,给了犹如在溺水边缘挣扎的金默兰一丝生的希望。
“你说得对。”檀小兮声音很低,“外面如此严寒,苗婶,给她穿件衣裳再请出去吧。”
“至于你这毒——我是一个医者,却不能医治你这样坏了心肝的女人。这次我不会对你动手,今后便消失在我们夫妻的世界里,永远不要相见为好。”
“檀小兮!”
金默兰眼中的畏惧支离破碎,取代而来的是刻毒和怨愤:“你以为你和他能白头到老吗?哈哈哈哈……我告诉你,当这个男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他会比唾弃我更加唾弃你一百倍!我等着那一天!哈哈哈……”
她锋利的笑声在夜色中渐行渐远,没能说出口的话也被笑声吞没。
看热闹的人离开,房门被关上,屋子里总算恢复了平静。
可那句没说完的话却在檀小兮平静的心里如惊雷般炸开。
“我的真实身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知道我是谁?那我是谁——”檀小兮自言自语着,险些追出门去。
“小兮!”罗玉辞起身拉住了他,柔声道:“别听她胡说。从前你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如今你便是我的妻子,这套宅院的女主人,行医问药也好,开酒楼也好,只要是你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就去做,不用怕别人如何看你。”
他眼神清冽,如一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