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小兮疑惑地低头看了一下腕上的镯子,这才想起来,这原是他家的东西,便笑着道:“这是令堂所赠,我推脱了半日也没推掉,实在愧受——”
“胡说!我母亲分明好端端在家中,早上我出门的时候还行了晨省之礼,见她手上好端端戴着这只镯子,怎么此刻会到了你手上!”
汪则正细思极恐,脚下已经发软,生怕这是个女贼,说不定还是和两年前那个小贼一伙的,此刻不知道自己母亲如何了,心急如焚道:
“沈虎,赵龙,给我把这个嫌犯绑了压入大牢等候发落!”
自己则匆匆往衙内后方走去,边走边喊:“把她手上的镯子给我取下来!”
檀小兮还未来得及搞清楚状况,肩臂就被沈虎赵龙两人摁住了,她又气又笑,可无论怎么解释,两个贴面憨憨就是充耳不闻,径直将她押解到了牢狱里。
就这么莫名其妙被推进了一间女牢里,檀小兮这才想起来,自己可是有精神力的星际子民啊!对付刚才那两个家伙应该绰绰有余吧!怎么就给忘了呢?
第一次蹲大牢的檀小兮有点不是太淡定:
牢狱里暗无天日不说,馊掉的食物和角落里的屎尿桶混合出惨绝人寰的味道,熏得檀小兮差点做呕,连忙从包里拿出了手霜,凑近闻了闻,才勉强将胃里那股翻涌的恶心感压了下去。
环视了一下,发现这里一共两排大牢,对面就是男子监狱,这一排关押的都是女子,几乎每一间狭小的牢房里都挤了四五个犯人,但她这一间里,只有她和另外一个妇人。
“哎哟呵,这是谁家的千金大小姐啊,怎么到监狱里搽脂抹粉来了……哈哈哈哈……”
一阵无情的嘲笑声鸭子叫般传来,檀小兮冷眸扫去,发现干草堆上躺着的那个浑身脏兮兮的妇人坐了起来正朝她冷笑,一头乱发遮住了面容,但依稀可见两只三角眼中露出狠厉。
檀小兮见那妇人手上干裂了几道深深的口子,心中一动,道:“大婶,我这不是脂粉,是自己做的香膏,我看你手上裂了,擦一些就会好的!”
妇人翻了个白眼:“我没钱!”
牢房低矮,檀小兮弓着腰走过去道:“不要钱,送你的。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看样子你进来得比我早,可否多关照我一些?”
妇人听到檀小兮主动示弱的话,眼中的防备逐渐卸下,接过她手里的瓷瓶,胡乱往手上抹了一些,果然细腻柔软,裂口的疼痛也缓解了不少,这才语气和缓地和檀小兮聊了起来。
原来这妇人叫苗桂英,因殴打在外寻花问柳的丈夫,意外将丈夫打成残疾,被婆家一纸诉状关进大牢,判为蹲大牢三年零两个月,如今已经是第三年,再有两个月就能刑满释放。
“你这一身衣裳值不少钱吧!我没进来前,可是在成衣铺子帮人卖过衣裳的,瞧你这款式,做工,料子,最起码得十好几两银子!”
“你这丫头,生得这么好看,穿得这么俊俏,随身还带着手脂香膏,不会是青楼里的姑娘,勾搭了谁家的男人被关进来了吧!”
苗桂英说着说着,整个人就不好了,因为她家那个不成器的就是招惹了青楼里的小娼妇,她气不过才与他打架的!
看着眼前的檀小兮,她几乎就要认定这是个行为不端的青楼女子,立刻将手里的小瓷瓶丢回檀小兮的怀里道:“拿走!我不要你的狗东西!”
檀小兮哭笑不得道:“大婶儿,我不是青楼里的女子,我姓檀,是个大夫,来县衙打听点事,是他们误会了,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关进来了!”
说着,将包里那套能自证身份的金针拿出来给苗桂英看了看。
寻常大夫的针都是银针,这套针却是金色的,苗桂英也是见过些世面的,立刻就信了:
“哟,还真是个大夫啊!你看着小小年纪,竟然懂医术,厉害!”苗桂英又厚着脸皮凑了过来与她说话。
檀小兮趁机便问:“大婶儿,你说你进来都三年了,可知道两年前这个时候,男子监狱里曾经关押过一个偷东西的小毛贼,据说因为偷的东西价值贵重,被县衙老爷斩了头?”
苗桂英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一拍大腿道:“两年前这个时候……偷东西的毛贼是有一个!当时就关押在我对面的那个男子监狱里!不过——”
“不过什么?”檀小兮急忙追问。
“不过那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小毛孩子,尚未达到定刑的年龄,在牢里关押了几日,后来就放出去了呀!没听说过被县衙老爷斩了头啊,是不是我说的那个孩子,和你说的毛贼不是同一个人?”
“小毛孩子?可是方才县老爷明明说那个毛贼已经被斩首了!大婶儿,你可不可以帮我再好好想想,两年前秋天,可还有旁的什么毛贼没有?”
苗桂英又仔细想了想,还是坚定地摇摇头道:
“没有!确实没有!我在这儿住了三年,一直没有换过牢房,咱们清水镇还算太平,犯人并不太多,这几年进来的犯人我都知道,绝没有这样一个因为偷东西被斩首的!”
檀小兮拉长语调“哦”了一声,心中愈发狐疑。
苗桂英见她沉默,扒拉了两下腿上的裤子道:“檀姑娘,你你既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