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去快一个月了。
正月十五过后,几乎每天都在下雨。
邱婧一担心家里被褥长霉,于是跟钟援朝说,"这两天看着天气好,要赶紧把被褥都拿出来晒一晒。"
"不然就霉坏了。"
钟援朝说,"我已经提前跟柳阿姨说过了。"
邱婧一看了看钟援朝,虽然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不过精神倒还是很好。
她知道钟援朝,习惯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在前面,让人没有后顾之忧。
"援朝,那边房子下面有一个红色的箱子,这么大!"
邱婧一拿手给钟援朝比划了一下子。
"你能帮我拿过来吗?"
这点要求,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
钟援朝自己开车过去,在床下面将那个红色的箱子给翻了出来。
奇怪的是其他的地方都许多灰,唯独这个箱子就像经常打理一样,显得很干净。
钟援朝原本以为她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个红箱子给打开。
可是她并没有。
而是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独坐书桌前,拿出箱子里面,当初她丈夫给她写的那些书信。
那时候的信封,就是一张牛皮纸做的……
里面老纸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毛笔写的小楷,笔锋犀利……
每读一次,邱婧一都如同像是回到了他年轻的时候。
这些字在她的眼里就像活过来了一样。
他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
可是邱婧一依旧爱了他一辈子。
没有条件的限制,不顾家人的反对……
毅然决然……
这应该就是世上最浪漫的事了吧。
把这些信都看了一遍之后,已经半夜了。
不过邱婧一依旧没有睡觉,戴上了老花镜,架在鼻梁上,耷拉个眼皮,手里握了一只比拇指还粗的钢笔,刷刷刷的在信笺纸上写着信。
这不是一个晚上就能写完的。
她分成了好几个晚上来写。
比如说有的内容记得不是特别清楚的时候,他会停下来休息一天,第二天想起来再接着写。
最近来了好些人,轮班来探望她。
比如早就已经调走的陈富荣也带着一些退休教师过来了。
只不过在陪她说话的时候,不能说的时间太长。
有经验的人就知道,她的经历不能,集中太久的时间容易疲倦。
说上几句话尽到了心意,也就够了。
陈富荣临走时,和钟援朝躲到一边去抽了支烟。
还在说,"我看老太太的精神还可以!"
钟援朝动了动嘴皮子,柔声说,"早上医生已经检查过了,说是,没什么大问题!"
陈福荣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初也幸亏是把你调到学校来了。"
"要不然你也没这个机会跟邱老师接触!"
“不然的话……"
钟援朝也只得苦笑一下子,紧接着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这的确不是一件好笑的事情。
钟援朝陪着陈富荣他们聊天的时候,邱鸿文和姐姐也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说话。
"阿家,爸爸当年的手艺你差不多都学了去。"
“这么多年早就忘特啦?"
邱婧一说,"做饭这种事情怎么会忘的呀?"
邱鸿文看了看姐姐,一把年纪的姐姐,说话还是嗲声嗲气的,似乎和当年也没有什么区别。
邱鸿文说,"那什么时候你能给我做一顿呀,老爸的手艺也就只有你会了!"
邱婧一没好气地说,“一把年纪了还让我做饭?想什么呢?”
但是暗地里却在嘀咕,该买哪些菜……
这天夜里,齐慕搂着钟援朝的腰,听着钟援朝的心跳,喃喃地问,"老师她的身体,应该能撑得住吧?"
钟援朝把医生的原话告诉齐慕,也算是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齐慕说,"我记得去年她的精神还很好的!"
"怎么才一年的时间,就感觉她一下子老了好多。"
齐慕说着说着又要哭了。
钟援朝原本以为自己把她哄睡着了。
可是半夜迷迷糊糊的,总感觉枕边人一抽一抽的。
伸手过去摸了摸另半边的枕头,都被眼泪给打湿了。
钟援朝知道,在某种意义上来讲,邱婧一在她成长的过程当中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
甚至超过了父母。
这么说起来可能是有些夸张,但也是事实。
钟援朝完全能够理解这种心情。
次日起床,邱婧一给柳慧拿了张清单。
特地嘱咐道:"照着上面我写的地址去买。"
"你认识字吧?"
"不认识就找人问问!"
"我去罐头厂的家里等你!"
邱鸿文听到姐姐要去罐头厂,最开始她是反对的。
可是邱婧一说,"你不是想尝尝老爸的手艺吗?我去那边给你做!"
邱鸿文一听,欣然答应。
"什么?老师要做饭了吗?"齐慕就像发现了新大陆。
她回忆了一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