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乓!乒乓!乒乓!乒乓……
清脆的声音在反复着,只不过节奏时快时慢,能够紧紧的听着快慢的节奏,分辨出进攻或者是防守。
活动室的大门虚掩着。
黄凯然此时此刻扮演着守门人,单枪匹马的一个人堵在门口。
里面!
只有两个人在较量着球技,时不时会传来马东锡叫好的声音。
外面!
湖城罐头厂的干部工人家属正在不断的朝着这一片区域汇集。
湖城罐头厂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搞过这么大型的集会。
但是今天他们却自发的组织朝这里靠拢。
混杂在这些人群当中的那些,上游的供应商们开始变得越来越慌张。
刚开始的时候只有他们几个人收到消息围堵在这里,谁如果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接触到湖城罐头厂的新老板钟援朝,这也就表示他们可以在年前有很大的机会能拿到他们的货款。
可是当看到这些工人朝这里汇集过来的时候,他们的心里越发的没底。
湖城罐头厂这个月的工资可还没有发呢!
万一这位新任的老板要首先保障工人的利益,将他带来的那点可怜的资金,全部都满足工人的收益。
这些供货商们,今年是不是就代表血本无归了?
越等待越焦虑,再加上早上连早饭都没顾得吃,血糖有点低的情况下,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有点虚脱了!
至于工人们,他们现在就只关心一个问题。
"钟援朝接手了湖城罐头厂之后,会怎么对待我们啊?"
其实对钟援朝,他们心里是相当矛盾的,钟援朝以前在厂里的时候,许多人跟他根本就不熟。
如果说钟援朝比较出名,大概是因为钟援朝何贵的女儿结了婚,成为了何家的乘龙快婿。
他们最担心的问题也在这个地方钟援朝后来被抛弃了,他是带着怨气离开湖城罐头厂的。
前一阵子就开始在疯传,钟援朝要买下湖城罐头厂,只是出于个人恩怨。
要么是显摆,要么是报复。
总之,并不是为了挽救这些工人于水火。
现在的问题出现了,湖城罐头厂已经成为了安康集团旗下的一个生产厂。
工人的安置和待遇就成了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人群当中有人冷不防的问了一句,"如果钟老板,他不要我们怎么办?"
马上有人一口接了过去,说道:"不要我们不是很正常吗?以前是铁饭碗,现在铁饭碗没了,想不要我们就一脚把我们踢开,这不就是资本家吗?"
这人本来以为他的话会在人群当中带来一定的煽动性。
结果旁边的人马上啐了他一口,"闭上你的狗嘴,人家宝贝佳今年卖了多少钱你知道吗?"
"亏了你还在罐头厂里上了这么多年的班!"
"有销量就要产量,要产量就得要工人!"
"没工人他拿什么东西去生产更多的口服液!"
"没有更多的口服液,又怎么去挣更多的钱!"
"你特么的就是眼红人家,既然你这么看不上钟援朝,你站在这里等什么,回家等死不就好了嘛?"
人间清醒的职工给刚才说风凉话的人一通教训,顿时博得阵阵叫好。
逻辑理清楚了之后,他们就发现自己的作用还是存在的。
并且是在这个单位工作了这么多年的老工人,许多人还是有技术,最重要的是舍不得湖城罐头厂对这个地方有感情。
有现实做基础的情况下,他们好像对湖城罐头厂的未来又充满了希望。
里面的安静和外面的躁动形成鲜明的对比,黄凯然就站在中间感受着冰与火的刺激般,焦虑的时不时的看一眼自己的腕表。
他们都已经打了一个多小时了,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
黄凯然自从住院之后回来,似乎修复了自己和工人之间的关系,并且与供货商的代表们经常凑在一起,虽然没有能够及时的将货款给还上,但是他的态度,却得到了供货商们的谅解。
今天能够把货商们全部都找到这个地方来,正是由黄凯然在拿到官方确切的消息之后提前通知了他们。
相信今天会有个结果。
虽说钟援朝今天一定会给大家一个答复,但是这么没头没尾的跟钱志斌打乒乓球的行为,还是让他等得十分的焦虑。
黄凯然希望让钟援朝看到他在湖城罐头厂所起到的作用,自然也是有所求的。
他对自己未来的职业规划有所展望,按耐住躁动的心。
黄凯然的双手交叠于小腹之下,耐心的看着7局4胜的最后一局比赛。
钱志斌的球技,怎么说呢?应该叫绝活哥!
就像在玩一局游戏,有的人拿的出来的就那么一个英雄,但是这个英雄玩的贼溜。
钱志斌,就是这一方面的代表,之所以说他是绝活哥,是因为这位老同志打乒乓球的时候,两条腿就像水泥桩子一样焊在地上,根本就不动。
而且钟援朝发球过来的时候,不管是什么球,钱志斌都可以抽回去。
于是就可以看到如同练球一般的对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