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援朝关门过来的时候古焕英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单单是这么一个眼神,就已经代表了许多东西。这一个小细节落在了齐粟的眼里,他心中那块大石头也算是落下了。
市纪委办公室的小攀今天上门绝对不是巧合,更像是古焕英安排的一次偶遇。
如果齐粟没有猜错的话,是钟援朝辞职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办的利索。
今天小攀上门来过后,许多事情应该会尘埃落定。
焕英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事情永远办得这么隐秘。齐粟暗自感叹,也只有这个跟她几十年夫妻的人才理解她,懂她。
齐粟的下巴点了点身边空出来的位置,示意钟援朝坐到他身边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家里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了。刚才明明大家都在聊着天,此时此刻好像知道父亲有什么严肃的话题要开始进行。
齐粟低音炮的声音多了些伤感,上次听说你准备把父母接上来?
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钟元朝说,我准备春节的时候回家!
把齐慕一起带回去吧!
这算是一个信号了!全家的表情从这一刻变得轻松,喜悦。
唯齐粟的表情更加的凝重。
这件事情私底下古焕英已经跟齐慕提过,所以当她再次听到时,除了有些脸红之外,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钟援朝看到老丈人平和之中带着一点忧伤,养女儿的到了这一步,真的会很难受吗?
齐粟顿了很长的时候,这才接着说,老人家对故土都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当儿女的回去接他们,他们不一定舍得那些洒满他们汗水和满是回忆的土地。还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怕他们的存在影响了子女的生活。
小慕跟着你回去,由她来说服你父母的话,应该就会挺顺利的。
齐粟看了看古焕英,焕英,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古焕英点点头,家里的大事都是由你做主,我没意见。
古焕英上次就跟齐慕这么提过一次,只不过那个时候齐粟依旧没松口。今天他主动提,古焕英也是支持的。
全家相互交换的目光,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甚。齐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非常不情愿的看着钟援朝说,既然如此,你和小慕就这么定下吧,等你把你父母接上来之后,我们两边商量一下,选个日子,结婚吧!
齐慕虽然很害羞,但是这个时候目光一点都不躲闪,含情脉脉地看着钟援朝,在这一刻她既勇敢又坚决。
钟援朝深情地和她对望着,忽略了身边这么多人打量的目光,他们两人的态度都是一样,没有一丝的犹豫。
齐玉抱着自己双臂搓着身上的鸡皮疙瘩,三姐为什么一点都不害臊?
我看电视里面每当说到儿女婚姻大事的时候,女孩子都会捂脸跟只小母鸡一样的叫,你们讨厌,我不想和你们说话。然后害臊的冲到房间里面去躲起来。
再看看三姐,迫不及待的想嫁人,哎,爸妈,你们这个女儿白养了。
齐玉躲开了齐慕给她的一巴掌。
却躲不开古焕英的言语打击,前面三个女儿一个都没白养,我真后悔想要个儿子,结果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齐玉:
齐家所住的房子是属于纪委大院的。
当攀主任从齐家出来了之后,拐个弯绕到后面一栋家属楼里,敲开了他们龚书记家的门。
龚书记,你让我给古书记家送的文件,文件给她送过去了。
龚自高五十来岁的样子,裤腰提得特别的高。乍一看还以为穿的朝鲜族的传统服装呢!他瞧见攀主任的脸色不好看的时候,喃喃地问,让你过去送个文件,你慌什么?
不慌能行?攀主任嗓子眼发干,沙声说,我在古书记家里看到一个人。
谁?龚自高也很好奇是谁,可以把攀主任吓成这个样子。
钟援朝!
龚自高对这个人的名字好像没什么印象。
不过等他往屋子里面走了两步之后,脸色就变了,扭头看着攀主任问,罐头厂那个钟援朝?
攀主任重重地点头。
龚自高的神情阴沉,今天这个文件不是个正经文件啊!
这当中的深意值得细细品味,防止踩雷!龚自高的眼珠子一阵乱转。
攀主任小心翼翼地问,龚书记,那钟援朝的问题还需要继续查吗?
龚自高当场就骂,查个屁呀查,钟援朝本来就干干净净的,是被他们罐头厂排挤打压后,才辞掉了工作。
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他们罐头厂的财务是干什么吃的,还查不出来问题吗?
行了行了你先走吧,我去找陈副市长!
龚自高也有点慌了,神仙打架,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现在还把上面的人都牵扯进来,这不是害人吗?
烦死了!龚自高戴着痛苦面具,难受得一批。
齐粟和古焕英是省里出了名的清正廉洁。一辈子没帮什么人徇私,他们的女婿这一次从体制内,直接辞了工作走出来。十有八九也是他们的意思。
这已经算是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如果再这么继续纠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