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娇把她这辈子堕落腐烂的人生全部怪在了这个孩子身上。
如果自己没有生他，凭她的长相，绝对能嫁个有钱人！她的青春，她的本钱全浪费了！
“我知道你留了钱给我妈治病，钱呢？”
少年一语不发，林妄只想把她拖走。
林春娇撒泼起来就像个疯子，对着林妄下手更重，锋利的指甲划伤了他削瘦的脸颊，少年还是绷着脸沉默不语。
病房内隔壁床上旁观的人都看不下去了，都在指责，想帮忙把人先拉出去。
病床上的老人缓慢的取掉手臂上的心测仪，扶着床颤抖着下床走过去，嘴里还念叨着：“我不治了，要让小妄上学……”
“你们别碰我！”林春娇发着疯扭动着身体，不让别人把她往外面拉，“要不到钱我不会走的！”
她疯起来，护士和林妄都没能拉住她，林春娇冲力太大，后背直接撞上了走过来的外婆。
老人被撞倒在地时，捂住心口呼吸紧促。
“外婆！”林妄把林春娇甩开，“滚开！”
他跪地扶住老人的肩，“外婆！”
老人在地上神志模糊，一声声喊着：“小妄……小妄……要读书……”
护士连忙喊来医生，病房内特别嘈乱。
林春娇看见医生用上了紧急除颤器电击才安分下来，不敢再闹。
十几分钟后，紧急手术室内，最终还是宣布了抢救无效。
林春娇看见医生出来，她上去扯住医生的袖子，“我妈死了！她是死在你们医院的，你们要负责，你们要赔钱！”
医生被她拉扯的白大褂都歪了，“请家属冷静点。”
“我不管，你必须赔钱我，我要五十万！”
“够了！”
林妄的一声大吼，把林春娇吓着了，她去看林妄的表情，发现他一脸阴戾。
“五十万？刚好够还你的赌债是吗？”林妄的身体在颤抖，眼泪一颗一颗的滴落，他的外婆死了！
“你还是人吗？你在拿我外婆的命还债，你害死了她！”
“不是我，是医院！”林春娇还在指着医生，说：“他们技术不行应该赔钱的！”
医生和护士一阵无语，职业生涯碰上这种人，真的是倒血霉。
“你不要血口喷人！”护士说道：“你们医药费都还没有付清，现在还讹上我们了！”
“我不管，好好的人是死在你们医院的，你们得给说法。”
林春娇还在和护士吵嘴，林妄在旁边痛苦的抹掉眼泪，他要把外婆安葬好，他没有时间悲伤。
.........
虞暧从进入记忆开始，皱着的眉心就没有解开过。
换面一转，还是那个老旧的出租房。
“林妄，你不是想读书吗？”林春娇像个疯子，身上还有被追债的人打出来的伤痕，她对林妄道：“追债的那群人答应陪我一起去医院闹，当初我妈住院是你签的字，你和我一起去。”
“等我把债还了，你也可以去上学了，我也不用被追债了！”
此时的少年，眼眸一片死寂。
他面无表情，“你去我的学校闹成那样，我怎么可能还有回去读书的机会？”
“那就转学啊，你学习好，再去其他学校也一样。”
“我已经半年没有读书了。”
“那就留级啊！难道你不想读书吗？”
林妄冷漠的看着这个女人，“我知道你想让我去医院要赔偿金，但我外婆是被你撞到才死的！”
林春娇闪躲了下，又理直气壮说道：“哪有人那么脆弱，只是不小心碰到就出事的，明明是他们医院技术不行！”
“外婆是心脏受刺激死的！你不去医院闹，她不会受刺激，不受刺激就不会死！”
“人都去世了，我们活着的人要生活啊，你外婆最大的心愿就是要你好好读书，以后出人头地，等拿了赔偿款，你就能完成她心愿了。”林春娇语气开始急了。
“你怎么都不开窍呢！”
“抢救外婆的那个医生是个好人，我们欠医院的费用，是他帮忙顶着，才让外婆能住在病房。”林妄道：“我不会做这种事！”
“赔偿款是医院赔，和那个医生没关系！”林春娇说：“你不去算了！你后面可别想找我分钱！”
她正要走，林妄按住了她，“我不会做这种事，也不允许你做！”
林春娇：“你这什么意思？”
“你这种人不配活着！”对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顾，只有压榨，对自己的母亲更是冷血无情！
林春娇贪图享乐，年少的时候就跟男人乱玩，生了儿子怕负责就丢给年长的母亲跑了，现在中年更是恶毒，狼心狗肺！
“你这种人只配呆在地府！”
林春娇还没反应过来，躺在地上时，眼中全是不敢置信。
林妄蹲在地上看着她的尸体就这样坐在地上，没哭也没笑，像一个游魂一般，眼波已经像个不会有任何情绪的死人。
过了很久，久到地上的血快要凝固，林妄拿起林春娇的手机打了报警电话。
挂断电话后，给自己重新选择了一次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