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里,富爱国和李大丫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声声不绝。
富爱国睡得正香甜,他忽然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明,支棱着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
门外的脚步声哒哒哒地靠近……
“怎么了?”李大丫似乎也听到了动静,翻了个身嘟囔道。
富爱国还没吱声,他们卧室门就响起了。
“谁呀!大半夜的不睡觉敲什么门!”李大丫也睁开了眼睛。
富爱国爬了起来,听见她的话说道:“能来敲门的也就是你姑娘!”
李大丫听了这话才想起来现在他们回到了老家,住在了老宅里。堂屋的门锁着,也就只能是住在堂屋另一边卧房的富贵花才能来敲门。
李大丫也爬了起来,担心道:“让她跟我们一起睡,非得要自个儿睡,现在怕了吧!如今我们说的话她都不爱听了,就惯得她!”
说着她从炕琴上摸出了一个煤油灯点上。
煤油灯点上后光线较暗,她摸了把剪刀挑了挑灯芯,提着煤油灯照着门口。
富爱国开了门后转身就往炕上走,被子一掀,就躺上炕盖上被子,闭眼准备接着睡了。
李大丫眯着眼睛看着从黑暗里走进来的富贵花,嘴里絮絮叨叨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让你逞能要一个人睡!怎么过来没套上外套啊,也不怕着凉感冒了!到时花钱找罪受!赶紧的,快上炕!”
李大丫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就矫情上了,从医院出来后就闹着要自己睡,家里没多余的房间让她一个人一间卧房,给她打了个小床放在他们的房间还不乐意了好久。
现在到了老宅,让她跟他们一起睡在一个炕上也不乐意,还要多烧一个炕!
李大丫在坐在炕上碎碎念,而富贵花直愣愣地走到了炕前,眼睛无神地望着李大丫。
李大丫一开始没发现富贵花的情况,但她说得口干舌燥,她家闺女还傻站着不动弹,也不说话。
“我说你……”李大丫把煤油灯往富贵花跟前凑,就见富贵花的眼睛异常凶狠地瞪着她。
李大丫猛地看到富贵花的神情,吓了一跳,差点把某油灯扔了,人也跟着往后倒去砸到了墙壁。
“贵花?贵花?妮儿?小妮?”李大丫连忙扶着墙壁坐了起来,快速地挪到了炕的边沿,靠近她闺女,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下,急急喊了几声她家闺女。
可她喊了好几声,富贵花还是没有给她反应。
“嘶——爱国——爱国——”李大丫急得用力踹了下富爱国几脚。
富爱国刚要睡着就被李大丫踹醒了。
“嘶——你踹的时候能不能先看看这地儿是不是能踹的!”富爱国弓着身子咬牙切齿道。
都几十岁的人了,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下手没轻没重的!
“怎么了?”富爱国缓了过来,问道。
到底是出什么事了,能让李大丫差点做出谋害亲夫的事!
“爱国呀!你看,”李大丫这时候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踹到了富爱国的重要部位,她焦急地对富爱国说道,“咱家妮儿出事了!”
“怎么了!”富爱国听到这话,也急忙坐了起来,眼睛正好看见昏暗油灯下的富贵花狰狞着一张脸,眼里的凶狠都快溢了出来。
他这是第一次见到自家闺女这副模样。
“贵花!贵花!”富爱国小心翼翼地叫唤了她两句,可富贵花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李大丫心里发沉,不安地说道:“咱家这丫头不会真中邪了吧?怎么叫唤她都没反应。”
“嘘!”富爱国把李大丫拉到他身旁,小声地交代,“小声点,也不要去碰她!咱姑娘这是夜游呢!”
他记得以前军队的一个战友半夜夜游也是这副模样,阴测测地站在人家的床前念叨了一宿,吓得他们一屋子的人睡不好觉。
富爱国刚交代完,富贵花就在开口了:“李大妮,你为什么要来军区,为什么要来我家!”
这话一出,富爱国和李大丫两人心里都异常愤怒愤怒!
果然,她家闺女最近变成这样都是李大妮害的!现在她都有夜游症了。
夫妻两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富贵花发病。
而富贵花现在可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她没有意识地说出了下一段话:“你为什么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
富爱国和李大丫心里发沉,到底李大丫告诉了她什么事,能让她过了这么几个月依旧念念不忘,甚至诱发了夜游症。
他们刚念及此,富贵花的下一句话就把他们两炸得魂不附体。
“当初你和田翠花把我和富家的女儿调包了,就应该知道从那时起我就不是你的女儿了!我已经成了富家的女儿了!我的爸爸是旅长,我的妈妈是妇女主任,我是官家千金!我和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人没有任何关系!李大妮,你永远不是我妈,别再想从我这里拿到钱了!”富贵花双眼充血,嘴里不停地叫嚣着。
而这些话却犹如一盆盆冷水往富爱国和李大丫脸上泼去,他们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寒意。
躲在堂屋里看戏的富春晓却兴奋不已:“曝了!曝了!富贵花自曝假千金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