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姐说:“别扫了,坐着休息,一会儿吃野鸡蛋。”
影就放下扫把,但是没坐,他站在一侧。
小师姐放下鸡蛋去捡柴火,他就又跟着了。
他伸手,表示自己抱柴火。
小师姐就不得不又问了:“你不疼吗?”
疼!
但,如何能让她一个姑娘做这种粗活,自己坐着看?
而且,真的没那么疼。
还没有小时候被督促练功时,抽在身上的鞭子疼,也没有被训练任何时候不能发出声时,被蝎子咬的痛。
不值一提。
小师姐:“……”,真是开了眼界了,见天儿的看小七那种蚂蚁叮一下都得吱哇乱叫的,摔个跟头都得找理由去医务室躺着的;夏槿那种破个皮都需要她安慰的,要拉着她去吃顿肉肉补回来的,二师姐那种经常以看病为由,试图让她给美肤的不同,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能隐忍的人。
他抢着做事时,没有小七那种必定有事儿求她的谄媚,也没有阿槿心疼她加班辛苦时来帮她调试设备的关心,也没有二师兄名为帮助实为考教的恐怖眼神,他好像只有……很难揣摩啊?
好像就是……?
这本来就是他该做的事情。
这世上,还有谁该做什么吗?
很奇怪啊?
小师姐第一次认真的看他。
他脸色很白,不是那种健康光泽的白,也不是大病一场蜡黄的苍白,他是惨白,他好像许多年,从没见过太阳的样子。
他的眼神空洞,他没看她,只看着她手上的柴,话说,谁跟人交流不看人的眼睛呢?
他还瘦极了,兽皮宽大的挂在身上,
他的身上,还密密麻麻全是伤痕。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怎么重伤至此?
又被谁抛下了河?
小师姐心里暗想,柴却没给他,自己抱着走了。
然后回来打水,
等再回去,他已经在灶台边儿收拾柴火了。
水倒在锅里,他自觉开始煮蛋。
笨拙的把灶眼儿填满,火苗被堵灭了,他去吹,火又腾一下子的出来,扑了他一脸,眉毛差点儿没了。
“哈哈哈……”
很难不笑,憋不住。
“还是头一次见一个武功高手,不会生火。”
虽然小师姐没走过江湖,但按道理来说,野外生火觅食,不是大侠们的基本功吗?要不然怎么在林子里穿梭?怎么自立门派,占山为王啊?
影有些囧,
但他面无表情,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了,从来也没笑过,龙影卫自小的训练,不允许嬉笑怒骂,不允许交头接耳,或许,从小时候,被一鞭子抽在脸上开始。
他只是眨了一下眼。
小师姐惊:“你是面瘫吗?”
他摇头,
“笑点高?”
他摇头,
小师姐:“你看我……嗷呜……”
他没笑,
小师姐疑惑:“没道理呀?”
话说她作为实验室的弟子,教授要求何其苛刻,他要求每一个弟子都能单独做事,都能迅速挑起大梁,都能熟悉所有设备,对她的要求是,能在极其严苛的条件下,单独驾驶战舰,在荒无人烟的星球,救治星际战士。
所以,没道理眼前这个人,有没有面瘫,自己都看不出来吧?
多小的病啊?
她问:“你是……不会笑?”
他点头。
啊……切,世界上还有不会笑的人?
不行,要攻克这个医学难题。
她去旁边的围栏里,抓住一只小鸡,拔一根儿鸡毛。
小鸡气的渣渣叫,翅膀上的毛儿被拔了,尾巴也被揪啊,啊……!
小师姐拿着小鸡的尾巴毛,伸过去,挠一下他的脖子……
影嗖一下就站起来了,惊愕的捂着自己的脖子。
小师姐:“……”,感觉好像自己轻薄了他一样。
他要是能发出声音,不知道他喊啥?
影面无表情的屋檐下面站着去了,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小师姐只好自己煮蛋,她想,其实她想挠一下他的痒痒肉,还没够着呢。
蛋煮好,盛出来,热一下昨天的兔肉,多加点儿水,变成一锅兔肉汤,小师姐招呼:“来吃!”
“……”
“拿碗,干活,盛饭……”
影动了,他盛好饭,自己端了一碗,坐到屋檐下的台阶上面吃。
有可能凳子只有一个,也有可能,他从来,也没有,跟人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
就好像捉拿夏槿的时候,就算大家都是坐在地上,他也是挑一碗端着,自己单独吃。
就好像和大内高手们一起出来做事,他也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