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槿……咳……”
图纸上滴落鲜红的血迹,沈信觉得这颜色,如同那天漫天飘下的血滴。
“去传大夫……”
寒笙一把按上沈信的脉搏,惊愕的发现,他心神动荡,引发了旧疾。
只怕当年老军医说过的,没有几年的话,要成真了。
还有,寒笙也看见了沈信手上的图,那朵一模一样的木槿花,她……真的……?那个叫夏槿的姑娘,她……?
……
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
在东洲上空的探测器被碎片撞坏之后,没能拍摄到的画面是:
飞船和战舰四处迸射的残骸里,一颗微尘一样的流光闪现,闪现几息之后,迅速变成一艘更大的战舰,嗖一下,向着远方飞去。
夏槿姑娘在操控台前笑得欢快,哼,要抓她,要抓她的男票,做梦去吧,她已经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了。
这艘战舰庞大,通体无光,任何光线和信号到它身上不仅不能反射,还能从另一侧发出同样的出去,它就像隐身一样,如同一个暗影,向着敌人的基地飞去。
以为她死了,很开心吧?她就顺着他们报喜的信号,追着去他们的基地,接受她最新武器的洗礼吧,一定想不到她能来的这样快……
“小师姐,准备好分离……”
左翼的小师姐道:“收到!”
“师兄去后面包抄……”
“……”
“真是期待……”
无数小型战舰从母舰飞出,向着不远处的基地而去,去做最后的决战。
师兄听着她冷静的声音,止不住的轻笑,很难想象她还是几年前,动辄哭鼻涕的小姑娘。
尤记得那时候她去历练,居然给教授的系统破解了,毫无战斗经验光看前面不知防守,心口儿受伤,可把他这个护持的人吓了个魂儿飞,什么也顾不得了,带着她一路往家跑……
也还记得她知道不能去找男朋友时,眼睛里汪着一泡泪的样子……
现在,她终于长大了,有了个少领主的样子。
两天之后,终于打赢了战斗。
师兄正打算说句什么的时候,他的少领主又变成了小姑娘的样子:“师兄师兄,你看着打扫战场哈,我要去找我的男票。”
说完就跑。
师兄无奈:“……你等一下,咱们一起去。”
“我不,我等不及……”
没说完就跳进飞行器,舱门打开,从母舰跑了。
……
东洲,正在宫变。
听说陛下病危,传召了所有的太医,后来不知哪个没操守的太医透露了消息,然后大家就都知道,陛下快死了。
陛下无子,这诺大的一个东洲,这满天下,还不都是别人的。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如同白捡的便宜。
先到才能先得。
佣兵的武将,还有诸国皇室逃走的后裔,不知有多少人动了心思,不知多少人带兵来到了宫门口儿,不知哪个人先动的手,宫外面,宫里面,都开始了兵变。
沈信睁开了眼,听着外面的喊杀声,不用问也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坐起身,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他想也罢了,这人生孤独,还是去找阿槿,闲事都不管了,总不能死在这里。
他换上一身深蓝的窄腰骑装,她最喜欢的样子,说像是个侠客。
刚走到前殿,外面的叛军已经杀进来了,不知有几波人,不知有几个派系,也不知多少人参与,总之乌泱泱看不到头儿。
众人看见他穿着常服自己站着走出来,不知是愕然,不知是怀疑,也不知是庆幸,嘴上说着不同的话,脸上带着不同的表情。
寒笙道:“你们随意,我们走了!”
想走是不可能的,他要是诈死怎么办?不知是哪个人先拦住了去路,一定要了结了沈信的性命,亲眼看着他死。
刚才还打斗在一起,意见不合的叛贼,齐刷刷各类武器对准了沈信。
即使王要死了,也有许多忠勇的战士。
无数亲卫死士出来,挡在沈信的面前。
寒笙从袖子里拿出一壶酒,两口喝完,心爱的酒壶扔了,一擦嘴,掏出了武器。
千钧一发之际,谁也没发出箭,谁也没开出枪,一颗黑色圆体从外面飞来,到了殿中,所有铁器不管是火器还是冷兵器,但凡是铁的通通被吸走。
德咕从沈信手中的箱子里醒来,三下五除二,duang、duang、duang、解决了战斗,然后大喊一声主人,向着外面跑去。
所有人愣住,朝外面看去,一个姑娘从外面跑进来,一下扑到沈信的怀里。
“我回来了!”
“我看到……”
“我当然是赢了……”
“你的头发……”
“剪了才发现不好看,我又接回来了……”
“怎么哭了?”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通红,眼泪汪汪。
沈信笑:“怎么每次见到我,阿槿都要哭?”
夏槿问:“你的头发怎么白了?”
“如果我说……”
“不许说是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