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着什么,再明显不过,收兵的号角都响起来了。
任是哪个守将在守城,人家的胞妹从城墙跳下去了,都不太可能接着守城,况且,吴州来的贵妃死在万军之前,吴州军会不会阵前倒戈,都是一念之间的事!
“在哪儿跳的?”轩辕辰跌跌撞撞往城墙上跑,后面的官员跟了一串。
城墙上的守军或惊讶,或茫然,或有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气喘吁吁的搬运。
但离得近的那一段儿城墙上的人,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正一群人挤在一起往城下看,围了好些个人,都吃惊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随行的官员扒拉开这些人,轩辕辰一步步上前。
可以看见远处的吴州军正在收缩,刚才轰隆隆的火器声都停了,只能看见坑坑洼洼的地面,还有许多以显示方才的惨烈。
可以看见沈家军正在从两侧分散开来前进,逐渐包围京都。
是的,要包围了,正在包围,从会堰开始,沈家军从来没有包围过任何一座城池。
无论是会堰还是淮安,都是在城下驻扎喊话了事。
以前,他们不介意任何人要跑,他们不介意任何人出城报信,现在,他们介意了,一句话不说,提前一天来到,直接就在包围了京都。
什么十天过一城十分有规律,大约都是障眼法,这才到会堰几天,连南边儿的路都堵死了,他最终的目的就是围困京都。
完了!
轩辕辰朝城楼的墙根儿底下望去,刚才还在他身边儿说要激励三军的女人现在在城下乱石的一片血泊里。
有个年轻的小将抱着她喊阿英!
阿英?阿英这个闺名她不是从来不许人喊吗?她不是说身为贵妃最是庄重,能当上贵妃是她的荣幸,就喜欢听自己唤她贵妃吗?
现在那个男人是谁?怎么就能叫阿英了?
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她不过是为了她的家族在假意奉承,这个女人,说什么激励三军,她就是为了从城墙上跳下去。
假惺惺的说什么为了他,为了江山社稷,这个贱人。
句句话都是在欺瞒他,句句话都是。
现在,她把他骗到绝地了,把大黎的国祚骗到绝地了。
“贱人!”轩辕辰气的脱口而出。
“你说谁是贱人?”张将军气的从旁边人手里拿过一杆长枪,对着城墙上一下掷过去。
到底谁才是贱人,他的妹子婚事都定了,硬生生让她进宫,这些年在宫里过的不知多艰难,听说去年被一脚踹了个窝心口儿,连吭都没敢吭。
现在他来了,他在城下守城,她从上面一跃而下说想回家,他都不敢想她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一个那样骄傲的姑娘,他捧在手心儿里养大的妹子,被磋磨成了这样,他都不敢想这些年她经历了什么?
去死吧!
带着张将军所有怒气的一杆红缨长枪,对着城墙上的轩辕辰激射而去,正正对着他的脑门儿,带着刺耳的轰鸣极速飞去。
这一切发生突然,谁都没想到守城的人忽然调转矛头刺杀圣上,还是武功卓绝的张将军运起功力的致命一击。
所有人都傻了眼,思考都来不及,连轩辕辰本人都只来得及惊讶起来,心道完了。
是于老将军跃过来一剑隔开了长枪。
“陛下?快,带陛下走!”城墙上的人渐渐散开。
张将军看着城墙上,紧紧的捏着拳头。
城墙上的军机营守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惧,刚才沈家军的火器他们在城墙上看到了,连常年抵御南国的吴州守军都不堪一击。
谁还不是血肉之躯?
城中的人也在奔走,四处奔走逃命,奔走的人,当然也是刚才要出城的人。
沈信落难之时,在京都受刑,可有不少人是内狱的刑官,可有不少人去抄了镇国公府的家。
那一夜,可是真的血流漂杆,镇国公府的小厮、护院、等着将军下朝的一半亲卫,管家,和许多有功却无亲眷干脆回京荣养的老卒,全都无一幸免。
这京都的人,有多少人手上沾着冤魂的血。
现在,沈信回来了,带着无限的仇恨,大军还没到京都就把南边的路堵死了,别的城池可没被这样对待过,别的城池可都留了弃城逃跑的路。
现在一路猛攻着而来,提前堵死了路,还正在被围城,他想做什么?
他就是来报仇的。
刚才没能出城的马车在京都大街小巷跑来跑去,大家都在交谈:“听说了吗?吴州守军反叛,沈家军围城了。”
“围城了,那怎么办?往哪儿跑?”
这京都里面躲无可躲,尤其是经常在内狱和禁卫军行走的人,谁还不认识谁了?
许多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倒是普通百姓淡定,门窗一关,外面随便吧,又不是别的国来抓奴隶了,淡定。
有人敲开了百姓的门:“拜托,让呆一会儿,就说是您远房亲戚。”
当然,也有人敲开了沉寂已久的傅家的大门,里面有个素衣的公子难得的出了门,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