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以前是暗卫,暗卫的职责是保护主人性命,和不暴露自己的行踪,所以,主人没有性命之忧,他绝不会出手,除非专门吩咐,否则任何事都不会自作主张去做,以免暴露行踪……”
沈信详细说起冷月的事情,一点一点分析给夏槿听。
她听到这里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在靠山村的时候,冷月连杯水都不会主动给沈信倒,就眼睁睁看着他很是艰难。
原来人家本身就是暗卫,没吩咐的情况下,只要沈信没危险,是绝不可以做任何事情的。
之所以人家没藏起来,是因为沈信说过,夏槿面前不必刻意隐藏。
沈信说:“冷月性子本来便生硬,他现在又才在明处领差事,很多事情还不习惯,你需要多多提点。”
多多提点,让他从一个不吩咐不做事,从没管理过庶务的人,成为一个能调度有方,游刃有余,擅长管理的统领大人。
好家伙,有点儿难。
不过世上无难事,夏姑娘还十分喜欢为人师,喜欢做人家先生。
于是打算开口说两句:“亲卫统领的……”
刚说了五个字,冷月道:“申时到了。”
夏槿:“……”,申时是夏槿计划好的,开始攻城前准备的时间,她要是想晚上进城去画画,现在就需要准备起来了,毕竟冬天日头落的早。
她说过让冷月提醒她,现在看了一下系统的时间。
好家伙,真准啊,下午三点准时报时,果然术业有专攻,冷大侠厉害。
夏槿就和沈大帅锅去做事了。
既然在计划时间内,也就不用着急,于是溜溜哒哒去找康子。
康子正在对着火炮擦来擦去,拿着一块儿抹布,那是上下左右,一点儿瑕疵都不放过。
即使夏槿说过,这个抗造的很,不要太讲究,他还是擦来擦去,爱护的很,夏槿怀疑,这比他家里的桌子还干净。
康子正在一边擦,一边给二十个跟来的维修师讲解平日里的保养细则,好家伙,这个详细劲儿,比夏姑娘的条款还详细。
看见沈信夏槿来,一群人行礼。
沈信说:“听你们相国吩咐。”
夏槿说:“康子,你上次抛物线就没算好,你有这擦来擦去的时候,不如多做几道术数题,虽然我知道,准度都是靠熟练方成,但如今没有那么多发让你们练手,也就只能靠才学和公式了。”克服一下吧!
康子回答:“是,先生,我们都是上晌做术数题,下晌练习维护,那样儿都没落下。”
夏槿道:“好啊,那考一考你们。”
康子十分有信心:“先生尽管出题。”
夏槿道:“还是考试准度。”
康子更有信心了:“先生放心,这次准准的,指哪打哪儿,再也不偏了。”
夏槿思考片刻道:“那就用投石车考你们的准度。”
“先生放心!”不仅康子,维修队的几人都是信心大增:
“先生您就看好儿吧,俺跟您说,咱以前没火炮的时候,那都是靠投石车,熟练着呢。”
“可不是,先不说俺就非常熟,咱们队的老羊倌儿,那是一绝呀,说往哪儿扔,就往哪儿扔,是吧?老羊倌儿?”
老羊倌儿一点儿也不老,十七八的年纪,不知哪个混账给人家取这个外号,他看起来老实憨厚,别人说他厉害,就挠着头嘿嘿笑,比康子这个活宝,内秀许多。
其实康子的技术没老羊倌儿好,屈居第二,但沈信依然让康子带队,也是因为他一天说不了两句话,实在是无法带队。
“那是厉害,咱以前就靠投石车呢,没人比咱更准了。”
几个人还在毫不客气的自卖自夸。
沈信说:“不要自满!”
阿槿出的题,一般还没有不把人考住的时候,就连莫山长都时有语塞。
对了,说到莫山长,自从他南下,就从来没听到过他的消息了,不知去了哪里?
几个人肃整队伍,全体不敢废话了。
比起温柔可爱的先生,虽然挂了帅也不管布阵,只一心指导兵械,全心都在安民上的相国,沈信的几个字便能威震诸人,毕竟,他是沈家军的灵魂,他才是这次真正率兵的大将军。
沈信也是最近才发现,阿槿虽然酷爱机括兵械,但她不爱排兵布阵,她只是爱技术罢了,她就是爱做兵械而已,她痴迷这些奇门遁甲之术,现在军营里以前的机括维修全部归她管。她还十分喜欢庶务,十分关注安民,她还几乎都把辛先生的活儿抢完了,她要是还留在会堰没走,辛先生几乎像是个文书。
沈信也就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继续做实际上的大将军,而阿槿,历练什么都是历练,在哪里都能多见识人心,她喜欢便好。
他有时候想,自己善带兵,阿槿善机括,阿槿善民政,他们一文一武,真是互补,真是般配极了。
夏槿问老羊倌儿:“你的本名叫什么?”她的学生太多,每次讲课的时间都太紧,除了带队的,她其实不熟悉。
老羊倌儿说:“杨关。”
夏槿:“……”,好家伙,看来别人没给他取外号,只是加了个儿化音。
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