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会堰城破的时候,朝堂之上在争吵的,居然还是因为第一封国书引发的,由谁领兵讨伐反贼?
本来是没什么好吵的,要打反贼,可不是谁都能打的过的,朝堂之上一片静默。
可总是有些不长眼,觉得自己天下第一的夜郎之辈,当然,就算没有这些,也有人不愿意出征在推诿。
“依臣弟看,他沈信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只会爬树掏鸟蛋的野小子,臣弟可是听说,他在京都干过不少糗事,天天拿着条虫子吓人家闺秀……”
众大臣腹诽:“……”,那还不是一群相当国公府亲家的夫人把自家孩子硬往他身边儿撵,而且,您确定捉虫子吓人的是人家?而不是其他的混小子?
太子殿下道:“五弟还是莫轻敌,沈信之勇……”只怕天下无人能敌,但这句话可不能当着满朝文武说,太子只得委婉道:“……能击退漠邶,只怕鲜少能有人与之一战……”
五皇子说道:“皇兄病了这几年不问朝事,只怕很多事不了解,他沈信可是通敌卖国,他与漠邶早有勾连,要不然他能击退漠邶?他就是在勾连外族,在犯上谋逆,你们这些人,对他过分奉承,是何居心?”
众大臣有些人也这样想,毕竟勾结漠邶出自当今之口,当今金口玉言,怎么可能胡说?
但更多的是隐约知道内情的重臣,他们在心中腹诽:“……”,殿下,通敌的话,不过是用来处置他的理由而已,您居然都不知道?也是,太子才是储君,这种巩固皇权的手段,陛下确实没有必要告诉一个不堪继承大统的皇子。
太子说道:“你这样轻敌,未免太过狂妄。”
“臣弟可不是狂妄,臣弟能比他沈信狂妄?他居然敢写谋逆之信咒骂父皇,居然敢自立为王,他一个反贼,皇兄还要长他人气焰吗?”
“你,正视对手,难道就是长他人气焰?”
五皇子干脆道:“皇兄身体不便,还是别出来议事了,回去好生将养吧,依臣弟愚见,派京都守卫祝大人出征便足矣取沈信项上首级!”
京都守卫祝大人,是五皇子的母舅,五皇子的母妃最小的弟弟,在太子腿伤之后,五皇子便以储君自居,京都守卫一职,在各方纵容之下,就成了他的小舅舅。
太子怒道:“你这是在自取灭亡,要收拾沈信,非老将不可,他本身兵力强盛,若没有擅长领兵排兵布阵的老将,如何能拿的下他?”
朝中几个老将心里打突,兵力悬殊,哪是那么好赢的,非兵法奇才,不能取胜。
但当世的兵法奇才嘛?还又非沈信莫属。
唉,难!难之又难,几个老将谁也没吭声,甚至有一个咳嗽了几声,背有些佝偻了。
引得几个御史瞪眼睛,嘀咕了几句,无胆鼠辈!
老将军理也没理,有胆不等于送死,有胆不等于明知不敌,还非要腆着脸带士兵去送死。
五皇子道:“皇兄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还非老将不可,那皇兄说说看,谁能当此大任?”
太子道:“非镇南将军张将军,或朝中老将于老将军不可!”
“哈!”五皇子一下笑了:“镇南将军在南边守边,他回来,南边怎么办?至于于老将军,皇兄怎么不直接说,让您外家去得了,毕竟是您外祖嘛,我看您讨伐反贼是假,怕不是想在父皇殡天之前,收拢兵权是真,您一个残废,就非得登上帝位吗?祖宗规制何在?”
“你,你这个孽障……”太子气的发抖:“现在沈信虎视眈眈要来复仇,江山动摇,岌岌可危,你居然满脑子都是夺权?全然不思如何守住社稷?”
“社稷?谁没在守社稷?本皇子天天四处奔走,脚不沾地处理实务,哪像您床上一躺……”
“……”
朝堂上吵成一团,比任何一次参与人数都少,却比任何一次都激烈,比任何一次都更能动摇朝堂根基。
承乾殿里,轩辕辰睁开了眼睛。
床边儿是张贵妃哭的梨花带雨,殿中是苏相和一群太医侍立,处处都透着一股浓重的药味。
“陛下醒了?陛下,太医……”,张贵妃一看见轩辕辰醒了,赶紧招呼太医上前。
太医赶忙上前一番诊治。
轩辕辰问:“朕,睡了多久?”他这几天昏昏沉沉,时睡时醒,勉强能进一口饭食,如今,终于能说得出话了。
太医赶忙道:“回陛下,九天了,陛下能醒来,凶险也就过去了,日后好生将养,必定龙体安康……”
九天?九天太久了,朝堂足矣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几天,朝中可有大事?”
朝中的事不是太医们能知道的,此殿中现在唯有苏相是朝臣。
苏相回道:“回陛下,臣这些天一直在殿中守着陛下,不知朝中事宜。”
轩辕辰问:“朕病着,爱卿何不去主持大局,你是百官之首,正是应当辅佐太子的时候……”
轩辕辰还没问完话,苏相也还没来得及回答,殿外宫人禀报:“太子殿下求见,五皇子殿下求见,祝尚书求见……”
“传!”
太子坡着脚率先进入,几个皇子在后,一众文武百官进来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