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笙沉默,沉默的摆弄本来就摆好的杯盘。
师父广禄公子是他生活里的一道光,是他带着他吃上了第一口饱饭,离开了流浪的生活。
夏槿抱着图纸从屋里出来,把图纸交给亲信护卫,让他送到军营去。
然后赶紧去桌子上坐好。
这个桌子上,夏槿权柄最大,左先生辈分最高,资历最老,寒笙两头儿都不占,坐在下手。
夏槿陪坐在另一侧的下手,她从来不是个托大的姑娘,况且这是顶头上司的师父,她奉行,猥琐发育,别浪。
夏槿介绍:“专门给先生准备了爱吃的菜,小葵,上菜。”
一群丫鬟一人一个托盘,流水般端上了一桌的肉菜。
左先生看着桌子上,红烧肘子,红烧蹄髈,清炖鲤鱼,片烧大鹅……等等,等等,十几道菜里只有一盘烫三丝,一份甜汤,其他全是肉食。
左先生问:“丫头怎么知道我爱吃肉?”
夏槿马上开始介绍:“下晌专门让小葵去打听了,问了许多年纪大的幕僚,都说先生爱吃肉,我想着也对,英雄好汉嘛,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痛快!”
“嗯!”左先生点头,他确实爱吃肉,他刚到国公府做幕僚的头一晚,因为穷困潦倒许久,吃完过一整个肘子。
国公府原来的幕僚嫉妒他一个秀才都考不上的破落户,被老国公如此器重,专门摆过一个宴席,桌子上全是肘子,还作诗嘲笑过他。
当然,那个幕僚也不在了,被他撵出府去。
当然,大家也都知道了他的厉害,从此摆宴席,必定荤素搭配,不让人看出来有嘲笑他的意思,小心翼翼伺候老国公面前的红人。
现在这丫头嘛,她正兴致勃勃的介绍:“……肘子红烧的最好吃,要炖足两个时辰的就很软烂,但又不能用大火,这样才软而不散,红烧最好的是不放酱,放冰糖……还有这鹅,一定是要炖好了再烤,烤得焦香酥脆,片下来,这个皮最好吃……”
夏槿说的自己想流口水。
她没有亲自准备宴席,但她会得吧呀,没有任何菜式,是她一个吃货不了解的,如果有,那一定是它不好吃。
夏姑娘靠自己嘴炮上的功夫,彰显自己的重视。
毕竟宴席上的人太少,大生哥还不爱说话,活跃气氛小能手责无旁贷。
说着说着,这饭真好吃啊,干了一天活儿,好饿啊。
左先生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菜,介绍的时候甚至还擦了一下嘴角,他笑开来,这是个真的小丫头。
技艺再厉害,计谋再无双,脾性上还没长大呢。
一派赤诚,天真率性。
真羡慕他师父这个老家伙呀,不知从哪里得了这个活宝,承欢膝下逗个趣,也很好。
左先生问:“丫头爱吃肉?”
“爱呀!”夏槿说起自己吃肉的心得:“蹄髈里的筋儿最好吃,烧鹅的脆皮最好吃……”
“那就开始吧!”左先生笑道。
夏槿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左先生道:“丫头等一下,先喝酒!”
先喝酒?夏槿从没跟人正儿八经在酒桌喝过酒,因为星际的酒席,都是二师兄应酬,她素来对酒桌文化不了解,干脆从善如流道:
“好!”然后示意小葵给自己倒杯茶,好以茶代酒。
左先生挥手阻止,自己起身,打开了秋露白的酒坛,给夏槿斟酒。
寒笙也就站起来。
夏槿没站,她客气的问:“老先生怎么给我一个晚辈斟酒?”
左先生问:“要谢谢你,没有你,就没有信哥儿了!”
他打听过了,大家都说,沈将军跟以前无二。
这丫头何止是治好了他的手脚,要是没有她这个古灵精怪的活宝陪在他身边,信哥儿遭逢那样的大难,性情只怕要大变。
左先生给夏槿倒好了酒:“丫头不善饮,那就尝一小口。”
夏槿点头答应:“嗯!”
左先生说完,也给寒笙倒一杯:“要谢谢笙小子舍生忘死的去救他。”
左先生最后给自己倒一杯,几人碰杯,饮尽杯中酒。
左先生说:“秋露白确实不错!”
夏槿说:“好辣好辣!”
左先生把蹄髈盘子挪到她面前:“快快,吃菜,蹄筋儿是你的。”
夏槿一筷子就夹上去了,终于吃上了饭。
酒饭正酣,院子外面一排火把蜿蜒而来。
沈信进到院子里,直接就跪在了左先生面前。
“拜见师父!”
他一身风尘仆仆,七天的行程,五天就回来了。
当然,他总是提前回来,只要夏槿在的地方,他总是能提前。
但每次,他都是梳洗整齐,带着礼物而来。
这次,直接就这样风尘仆仆的跪在了院子里。
夏槿已经跳起来了,寒笙站在一侧。
左先生去扶自己的弟子起来:“一年没见,信哥儿更壮实了,来,快起来,既然赶上了,就先吃饭。”
沈信道:“师父为弟子,受苦了。”
左先生挥手:“别提那些,扫兴,丫头这里的饭不错,很合为师口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