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槿道:“不麻烦,本来就要去,不过现在得快一点儿了!”
确实得去看看的,看看那边儿情况咋样了,而且要是宗小四他姐还在府里……还是赶紧的吧!
说罢对寒笙道:“我们要赶到人潮前面。”
“嗯!”,寒笙会意,携了她跃上屋檐。
荣城的粮仓离在主街的盛王府很是有一段距离,所以,以寒笙的功力,轻而易举超过了普通的人群。
……
盛王府中,徒手挡刀的宗三娘以为自己完了,可她还是拼了命一把握住面前刺来的刀,然后是盛王妃一把将刀拔回去,挥刀又砍来。
宗三娘觉得自己这是真的完了,她只能下意识的护住了孩子,可刀却没落下来,只听见铛的一声脆响。
她抬眼去看,院子里快步走来的,是一个黑衣劲装短打的姑娘,她身后跟着一群黑衣劲装的护卫。
姑娘边走边道:“我就来看一眼这府中有多少存粮,就看见这一出大戏,大生哥你说我是不是有主角光环,就像戏本子里的角儿一样,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事儿。”
寒笙:“想多了,如今城中混乱,到处都是事儿。”
夏槿对汀芷道:“汀芷先去给包一下!”
“是!”
汀芷答应一声,寻了布条给宗三娘止血包扎。
夏槿问倒在地上的一手抱娃的宗三娘:“除了手上,还有其他伤吗?”
宗三娘对夏槿道:“没有了,见过先生,多谢救命之恩。”
夏槿道:“不客气!你见过我。”
“嗯!”,远远看过一眼。那时她来盛王府做客,她一个妾,就算是上了宗碟的侧妃,也是没资格去如此正式的宴席的。
她是当时听了盛况,偷偷在屏风后面看过一眼。
而且,能率领一众兵勇的人,女人里,也就只有夏先生了,因为想要一群人服从,光靠美色可不行,得靠真才实学。
汀芷道:“娘子你受伤了,一只手抱着不方便,我们帮你抱着吧!”
宗三娘道谢:“不必了,一个手可以的,谢谢姑娘!”
她这是受惊了,如今正草木皆兵。
夏槿看她眉眼间跟宗小四十分的相似,又带着年龄相仿的孩子,问她:“你是宗宇瞻的姐姐吗?”
宗三娘道:“是!”
夏槿:“是他托我来接你,我让人送你去刺史府吧!”
“他怎么了?他怎么不自己来?”
“他受伤了,性命无碍,你回家就能看到他了。”
“好!”,宗三娘已经包扎好,汀芷扶了她起来,她对夏槿道:“多谢先生!”诸般言语,都及不过一次搭救,以后必定相报。
夏槿道:“小事而已,不必再谢了!”然后对汀芷道:“汀芷,扶了她,带人送到刺史府去,亲自交给宇瞻,然后再回来。”
汀芷答应一声:“是!”
几个护卫帮着扶了地上被护卫掌风震晕的仆妇丫头,一起出门往刺史府去了。
夏槿做完了事,转身欲走,打算去门口看看人群什么时候过来,再想想办法,稳定一下大家的情绪。
盛王妃在后面道:“先生是没看见本妃吗?还是不打算与我说话。”
夏槿回头,端出一个十分正式的表情,说道:“盛王背信弃义,至我西北于不顾,导致漠邶打进来,你可知若荣城城破,邙山崖再破,漠邶就抄了我西北军的后路了,到时东北西北都要一起完蛋……要不然你当我是疯了,要自寻死路才来了这荣城?”
盛王妃被怼的一句说不出口,脸色青白的看着她。
夏槿继续道:“……守住了这荣城,才守住了东北军和西北军的后方。”夏槿说完,转身就走。
盛王妃在后面道:“你不问问刚才的事吗?”
夏槿:“有什么好问的!”,她忙的跟个狗一样,哪有功夫听她们深宅大院的叽叽歪歪的弯弯绕绕啊,还是一说起来就先嘤嘤嘤的那种!
夏槿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她道:“忘了告诉你了,你困在这荣城可能不知,盛王已经薨了,如今世子接管了大军,别再做那些营营苟苟的事了,守住了这荣城,才守住了你儿子的背后。”
夏槿说完便走了,因为外面已经喧哗起来,她要赶快。
“哈哈哈……”盛王妃一下跌倒在地,癫狂的笑起来,然后又哇的一声哭出了声。
他死了,那个男人,他抬进无数的姬妾,让自己在荣城,在天下人面前,活的像一个笑话,有他的宠爱又怎样,他暗地里见不到光的宠爱更像一个笑话。
无数的姬妾敢爬到她的头上,敢到她的院子外面嚣张,敢给她脸色看,敢朝她的院子里伸手。
当那些宠妃往烨儿饭里投毒时,她才明白,她只有满手血腥,才能和儿子一起活下去。
当她愿意成为满手血腥的样子吗?谁不愿意被人宠着干干净净的活着,谁又知道,一个满是姬妾的大院,是会吃人的。
而那个承诺会护住她的少年郎,如今不也变心了吗?
他死了,他终于死了,那个当年说一生相守的少年郎,他死了,他终于不会再不停的抬姬妾了,她也不用再满手血腥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