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小四耳朵还有些嗡嗡的耳鸣……他挣扎着站起来,宗四少爷坐着死有些窝囊了。
可站起来他就一下子扑向城墙,城墙下面,成片的漠邶军中一片混乱,爆炸声,喊杀声他耳鸣着听不见,但他能看见一队人马在漠邶军中冲杀而过。
所过之处爆炸声起,烟尘阵阵,无数漠邶兵人仰马翻,一千人马在几万大军之中,虽渺小,却如过无人之境。
队伍人人皆黑衣黑甲,围巾敷面,一人甩开膀子丢弹药攻击,一人防守箭矢,一人持淬了毒的劲弩狙杀,三人一组,策马梯队前进,奔驰而过。
只队伍中间的身影略瘦小些,什么武器也没拿,被层层高手护在中间。
“先生?”,宗小四喃喃喊一声,回头去看周将军,周将军正在挣扎着站起来,宗小四扶起他,他看了一眼下面情形,用尽力气喊着下令:“开城门!”
然后对宗小四道:“……别管我,去帮忙开城门,迎先生进来!”
宗小四站了一会儿,耳鸣好些,已经能听清声音,问道:“城门不是破了吗?”
周将军:“你听差了,刚才是霹雳弹的声音,没破,你快去打开。”
“对对对!”,宗小四又赶紧往城楼下跑,他又中箭失血又力竭,哪里跑的动,几步一个踉跄连滚带爬就下去了。
开城门必须要快,否则弹药用完,短兵交接,他们一千人都不够人家砍的。
堵城门的人本来还在发懵,城门都松了,差点儿就要破,却忽然没人撞了,外面一阵阵的爆炸声,几个人从门缝里看,欣喜道:“我们的人来了,有人来救我们了。”
“有救了?”
“真的?谁呀?”
忽然听到一声周将军的开城门,大家忙不迭的取顶门的棍子。
宗小四已经跑下来,赶紧加入队伍里帮忙。
等众人好不容易打开了城门,一千人的队伍没有进来,而是在几万人的队伍里又来了一个进出,直扑帅旗,炸死了一个部落首领,才又冲杀出来,到了城门边儿,又在城门口外边儿埋了炸药,才进到城里来,城门又重新关上。
两边儿人马,一边儿才加入了生力军,一边儿才被人炸了一番,没了一位首领,都需要修整一番,谁也没再动手。
周将军已经被人抬着从城楼下来,看见一身黑甲,满身血污的夏槿,对她道:“先生怎么来了?何必……”
夏槿边摘头盔边挥挥手:“我是来带大家绝处逢生的,必定没事!”
周将军沉默一瞬,忍着心痛说一声:“对,必定绝处逢生!”
一群人就跟着喊:
“绝处逢生!”
“必胜!”
“……”
士气不错!夏槿吩咐:“把伤药抬上来,救治伤员,清点人数,接管城防!”
宗小四扑过来哭:“先生怎么才来?”四少爷差点儿就没了。
夏槿无奈:“为了拖住通和两万人,弹药都用完了,得造好了补给上了来呀,空着手来就送人头了。”
宗小四还是哭:“没想到先生才领着一千人就来了,我宁愿先生没来……呜呜……”
这是什么泄士气的话?夏槿打断他:“我一个人也够了,先生我一顶好几万,把他抬下去治伤……”
宗小四就被人抬走了。
清点好了人马,夏槿站在城头儿看,寒笙在后面汇报:
“有伤兵三千,百姓伤员两千,壮烈无数……宗刺史的人马,两千多伤员,还能好好站起来的,就剩五百人了。咱们先前来增援的人,还剩八百人,其中三百多伤员,能站起来打的,有五百多人,加上咱们这次带来的一千人,总共两千人可以战斗。”
“嗯!”夏槿点头,沉默半晌问道:“怎么安排的?”
“一千五守城,加固城防,五百人去召集妇孺来救护伤员。”为什么召集妇孺,自然是百姓里的男丁,也有很多折损了。
“药材够吗?”
“咱们只带了救急的止血丹,后期养护的不够。”
“周将军还好吗?”
“救治及时,性命无虞。”
“粮呢?”
“已经在喝粥了!”
“……”
这真是个糟糕的局面呀!
沈信的大军,什么时候能来?
二十天,罗参军在舆图上测过,可这实际上只是罗参军理想化的估算。
如今局势瞬息万变,已经有很多关口被人夺去,再不是一路畅通无阻了。
他不能自己一个人来,他需要带着大军一路收回失地,收回被占领的关口才能来到。
十几万的大军,步兵、骑兵、弓弩手,后勤……粮草辎重,这些可无法全部奔驰而行。
如果他还是一个理智的将领,他带兵到荣城,最快是三十天,这还不包括收复其他的关口一路打过来,如果他不理智了,稍有差池,那就更慢了。
荣城啊,荣城,重兵围困,断粮少兵,怎么守住它。
守着它,等大军。
夏槿站在城头儿,看着下面一片片的漠邶军营发愁。
然后就闻到,好臭!
回头一看,一群兵抬着桶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