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槿爆喝一声,拿起堂屋的鸡毛掸子就冲了出去。
她就说怎么今天沈信更奇怪了,还以为病情加重了呢,吓得她话都不敢随便说,原来是被这个憨憨给气的!
铁头看见她举着鸡毛掸子冲出来,把沈信放到凳子上就跑!
夏槿当然抓不到他,他听到爆喝就心里有准备了,他一个战将,认真躲起来,绝不是一个小姑娘可以抓到的存在!
铁头已经窜到了院子一角的树上!
于是夏槿在院子里叉腰骂:
“你买的时候不看看吗?你脑子长到哪里去了?”
“俺又看不懂!俺看什么?俺能认识几个字?”
“你看不懂?我说的话,你不记得吗?你不是让我放心去谈生意吗?”
“俺……俺……俺哪记得住文邹邹的话,但买书不就是让公子开心吗?人家伙计说看这个可开心了!”
“开心!开心!你咋不说是你自己买的?要跟你家公子说是我买的?”
“俺还不是为了你和公子别老吵架!”
“你给我下来!”
“不下!你干嘛要打人?”他哪里做错了?她就要打人?
她要打,他还不敢还手,他只能跑啊!
“你……”夏槿说不出他哪里错了,她脸皮再厚也说不出口,于是继续骂他:
“……”
“……”
夏槿和铁头一个树上一个树下,吵得不可开交。
沈信坐在一旁,一张脸通红。
她看到了?她怎么看到的?看到她丢在一旁的椅子垫,这是去给自己拿垫子看到的?
这可真的……不过,现在他们两个看过同一本……
沈信思及此,连脖子都红了!
夏槿已经和铁头吵了很久,她计划要是这憨憨再不下来,她就要放大招,今天必须收拾他!这个憨憨,天天干的什么事儿?就不能长点儿脑子吗?
最终铁头还是下来了,夏槿顺利的打了他一顿鸡毛掸子。
夏槿没有放大招,因为沈信说:“铁头,下来!”
沈信发话了,铁头只能下来,挨打都不敢动,委屈的不行。
他都是大人了,他都有想娶的人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先生还拿鸡毛掸子打他,他十岁之后,他娘都没有打过他好吗?
先生真是粗鲁又凶残。
但过了两天,铁头就不觉得夏槿粗鲁凶残了,他觉得夏槿真是温柔又心软。
因为寒笙回来了,他把铁头按住一顿爆揍。
末了把所有的书,按到他的脸上,一个字一个字念给他听,让他看看自己都买了些什么东西?
念完又再揍一顿!
然后铁头就鼻青脸肿的找到夏槿。
彼时夏槿正在准备一会儿和管事们开会。
夏槿纳闷,怎么在门口守了一会儿,就被人打成这样了?
正想问,铁头就开口了:“先生,你怎么不拿刀砍我?”
夏槿:“……?”,她为什么要拿刀砍他?又不是什么生死的大仇?难道是:
“……你不会是又做什么事儿了吧?”这个憨憨最近总是闯祸!
铁头赶紧摆手:“没有!没有!俺是说那天买书的事儿。”
夏槿正色:“那天的事儿,不必再提!”
已经有管事走过来准备开会了,必须跟他结束话题!免得在两个作坊,好几个大小管事面前丢了脸面!于是问道:
“你的伤怎么回事?”
铁头还在疼得呲牙咧嘴,寒笙下手太狠了,不过想想,要是别人以先生的名义给公子送那种书,估计他揍的不比寒笙轻。说道:“是大生打的!”
“大生哥回来了?你先回去上药!”怪不得挨揍了,估计是沈信让揍得,寒笙又加上自己的那份,所以就鼻青脸肿了!
铁头就赶紧一溜烟儿跑了,一会儿上了药,回来接先生!
夏槿看着铁头回去了,松一口气,已经有管事进屋了,幸亏刚才及时止住了话题!
今天之所以开会,是因为韭黄和蒜黄基本都已经长好了,再过两天就要开第一镰。
一共十个暖棚,每个棚五亩,光青菜就四十亩,占了半个后山坡。
青菜又重,四十亩的青菜,光一茬就有好几千斤,想要全部卖到远山镇,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现在作坊招了二十个送货的伙计,明天就要出发,每人一筐菜,前往附近各个州县的酒楼和商行,去把青菜卖出去,拿下订单。
这次开会,就是分配任务的。
二十人,二十筐,每筐二十斤,每斤五十文。
卖完了不着急回来,看看食客们的反应,回来再开会总结,看看是否要调整价格。
还有,一人带一斤新鲜的蘑菇,去送给买菜的酒楼,告诉他们蘑菇十天后开棚。
会开完了,大家也没散。
作坊几个管事和送货的,不着急回家提前休息,全部凑到一起说话,都激动的受不了。
“听说镇上一盘能卖一百文呢,一斤能出好几盘子,俺看咱们还能涨价。”
“唉,你说,有钱人真多,一百文能买十斤肉了,俺家一年也吃不了十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