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冷月准备药,夏槿赶紧准备热水。
晚上暖巢里会放着喝的热水,简易版的暖巢是用棉花包着陶罐,并没有真空的构造,保温只能保半天,到了后半夜也就是温热的而已。
不过温热的倒是刚好,烧开过的水,刚好用来清理伤口。
夏槿清理伤口已经十分的有经验了,果然实践最能历练一个人。
她给冷月打下手,需要准备什么东西都不用提醒。
木盆,热水,棉布,剪刀,烧酒,蜡烛,药……
冷月疗伤的技术十分高超,很快手就清理干净,露出了伤口。
只见手上几道很深的伤口,显然是利器割伤。
“这是握了刀,谁伤的?”沈信凝眉问道。
这世上,能让寒笙空手握白刃的人,其实没有几个。
寒笙道:“不是多厉害的高手,只是他忽然偷袭,属下猝不及防才用手握的。”
“谁偷袭你啊大生哥?”
“卖图纸的时候……”,寒笙一边儿等着冷月包扎,一边儿说起事情的经过:
“……属下知道图纸卖给普通人根本看不懂,消息也不会那么快传到封于禁的耳中。
于是到荣城,找了一家与封于禁有些渊源,世代锻造机括的世家……
图纸一拿出来那人眼睛就愣住了,说是从没见过如此清晰明了的图纸,从没见过如此精妙的机括,连做零件的材料、炼制的温度、淬炼几遍都写的清清楚楚……
谈好价钱属下要走,那人不给银子,拉着属下要做东吃酒,属下拒了。
他就一直打听从哪里得来的图纸,属下说是捡的,他不信,一直追着问。
后来属下说不卖了,他也就不问了,等拿了银子刚转身,他就一刀朝属下刺来,猝不及防,这才用手握了那把刀,都怪属下疏忽了……”
“他不信是你捡的?”
寒笙:“……他说墨是新的,画了没两天,要知道是谁画的。”
夏槿就惊讶了:“她还能看出来新旧?”
沈信:“能,江湖上不乏隐藏的高手,没想到人心歹毒至此。”
夏槿:“……啊?”,他想知道谁画的,他问啊?虽然不可能告诉他。
但上来就拿刀子攮人家……
这!夏槿感叹:“早知道就做旧了……”,都怪自己草率了,不知人心险恶。
沈信:“还能做旧?”
“能啊。”,夏姑娘除了没有武功,会的多着呢。
沈信听得惊奇,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多的绝技。
她师父能放她一个人出来历练,要么是不在意她,要么就是认为,在这世间,凭她毫无功夫也能保命。
如今看来,她一身所学,极为渊博,言语间也说过师父严苛,总让她学习的话,绝不像在师门不受器重的样子。
那她,究竟她还藏着多少秘密?
……
两天后,远山县客栈。
“搜寻的怎么样了?”,封于禁一身常服立在窗前,问身后特意一身普通衣饰的属下。
“回大人,方圆几十里搜过一遍,没找到痕迹。”
他们已经在远山县逗留一个月了,从沈信被人救走,消失了踪迹,消息直指远山县,他们就一直在这里搜寻。
“路上可有消息?”
“回大人,没有,各处路口都派了人看着,没有找到人。”
那就是还藏在某处没有动过,要么,是早就离开了宁远县。
封于禁在窗前久久站立,深秋的风吹在面上有些寒凉,却能让人更清醒。
沈信跑了,没能完成陛下的密令,如何回京复命?
可若不回京,押送的队伍长时间逗留在外,恐引起众人猜疑。
怎么办?
“备马,本官亲自去寻。”
“大人,您不便出面。”,让人知道禁卫军还没回京,正在追杀沈信,沈家军只怕暴动的更凶。
“现在事态紧急,本官夜里去,先去遇到了野兽折损了人手的远山镇……”,封于禁说完取了桌上的刀,大步朝外走去。
上了马,带了无数人,连夜去远山镇。
刚出了县,上了小路,后面快马追来喊:“封大人……封大人!”
封于禁这才勒了马,等来人上前,问道:“何事?”
来人气喘吁吁上前,等不及马站稳就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封于禁:“大人,您看,您让留意的东西找到了,世间果然有如此兵器。”
立刻有属下上来举着火把照明。
封于禁打开纸,上面线条规规整整勾画出一把暗器的机括图,图纸一角写了它的名字,雀羽!
雀羽外面其貌不扬,里面机括复杂无比,但又画的清清楚楚,让人一目了然,让个种高手能明白它的运转原理。
封于禁不是做机括的行家,一眼看不出怎么运行的,但如此规整的图纸,其中机括也能看出不凡。
且最重要的是,画在机括中央的箭矢,是一枚钢钉,全身光滑毫无配饰……跟他袖中那枚一模一样。
救走沈信的人,用的就是这把雀羽。
封于禁一下就眯紧了眸子,这线索,真是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