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谢惊澜将目光收回,莫清源才慢慢从怔愣惊惧里回神。
他苦笑。
看来这次是真的惹到谢惊澜的。
尚没有离去的雪团子看看那两人,又看看一脸无奈的莫清源,最后只得抖抖自己毛绒绒的团子身,飞到莫清源的头上压压扁、安慰慰。
【造孽啊~你也是个倒霉催的,不要哭,摸摸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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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侯府。
楚妩一进大门,便有种焕然一新之感。
原本杂草丛生,一到晚上便阴气深深的承恩侯府,在这个月里完全修葺一新,断壁残垣全换成了新瓦。
其间有树木、有花圃,池塘里还有几尾锦鲤沉在底下,享受着那一点点的暖意,懒散惬意的游动着。
一切都焕发着勃勃生机。
如今尚在初春,往前推,那么大的工程竟好些是在寒冬里完成的,无论是栽还是种都有些冷了,有些花草恐是活不过来。
谢惊澜闻言,眼皮都不曾动一下。
侯府里那么大动静自是有他的命令在里面,大兴土木,自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恐怕主要施工的时间谢惊澜都在边境打仗,今日亦是他第一次窥见全貌。
可他却仅是扫了一眼,便将目光收回,落在旁边。
她在看景,他却在看她。
此时此刻,她落在他的眼里,亦成了他此生最美的景致。
“无事,死了再种便是了。”
楚妩回头看他,轻笑,“侯爷当真财大气粗。”
谢惊澜:“嗯。”
楚妩一愣。
如今的谢惊澜,显然不是当初沉寂隐忍的那位,他今时今日的种种行为瞧着都是锋芒毕露,势如破竹般锐不可当。
至于契机……
或许便是她那次的跳崖?
【宿主带恶人!】雪团子感叹。
说罢,便携楚妩粗略参观了一番院内,初春时节,寒梢未散,长期呆在外头还是有些冷的,恰好有人通禀林神医来见,两人又会到屋内。
故人见面,楚妩先跟林神医就交流了一下谢惊澜的身体,知晓因谢惊澜催促,用药猛了些,但整体无甚大碍,还是好的。
最后楚妩又压低了声音问了句。
“他的脸?”
谢惊澜的脸对比他身上的诸多暗伤实在是不算什么,当初楚妩便说要帮他治疗,谢惊澜自己拒绝了,说不需要。
但现在那一张脸又好了。
林神医也偷偷往后瞥了眼,别看谢惊澜坐在后面,面貌隽秀,乖顺温和,仿佛听话极了。
可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却知晓,如今这个谢惊澜比他最糟糕时期更要恐怖三分,曾经见谢惊澜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还敢骂几句,如今……算了算了。
想了想,林神医同样压低了声音,“他自己要求的。”
顿了顿。
“矫情。”
楚妩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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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林神医识趣的告退,烧着银丝炭盆的融暖屋内只余下楚妩和谢惊澜两人。
没有下人,谢惊澜主动为楚妩倒了杯热茶。
他虽是武将出身,承恩侯府底蕴深厚,养出的自不是那种粗鄙之辈,谢惊澜动手时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动作都好看极了。
见楚妩盯着,男人笑了下道,“过来。”
“作甚?”
“阿妩过来便是了。”
楚妩才站起来,下一秒,她的手腕被谢惊澜牵着一勾,只感觉那么一带,便感觉自己坐在一片膝头。
而谢惊澜手掌落在她的腰间,锢得紧紧,温暖正源源不断的传来。
比这更灼热的是谢惊澜埋在自己脖颈里的脑袋,他还亲昵的蹭了蹭,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喟叹。
“这般真好。”
温柔、暧昧又悚然。
【宿主宿主,丑……】雪团子卡壳了,对着如今谢惊澜那张脸,它实在没办法再说出丑逼两个字。
【你这次离开又回来,他的变化也太大了,虽然他的语气蛮温柔的,但我总……我总有一种恐惧的感觉,宿主,这会不会玩脱啊?】
楚妩没有理,轻轻拍了拍谢惊澜环住自己的手背,她被他抱在怀里,瞧不见他的面容,但透过面前那杯刚倒出来的水,依旧能看到谢惊澜此刻的眸子,是如何的浓深魔怔。
楚妩语调寻常的提道:“多日不见,侯爷的变化好大啊。”
“那你喜欢吗?”
谢惊澜问,呼出的热气悉数喷洒在楚妩的耳侧跟脖颈间,比屋内的暖盆更炽热。
楚妩回过头。
一瞬间。
男人眼底的晦色悉数褪去,与她对上时,琥珀的眼眸澄澈琉璃,有种初生稚子般的美好。
但楚妩清楚,这些都是他有意表现出来的,是他如今在她面前的伪装,目的……
许是想讨得她的欢心?
想到这里,楚妩非但不觉得恐惧,内心还有两份愉快,毕竟让旁人一丝一毫的心绪都为她牵动,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于是乎,她伸手捏了下谢惊澜的脸:
“侯爷这般当真好看。”
谢惊澜亦微惊,不曾想他最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