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曦月的指尖剧烈颤动了,面上仍保持着仙女姿态,吐息若口谷幽兰。
“谢,承恩侯教诲。”
哟,楚妩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楚曦月分明仍对谢惊澜有情,不仅仅是占有欲作祟。
这个情或许不够深,让她能在谢惊澜出事后转投别人的怀抱,毕竟作为京城出了名的贵女,又生在那样的家庭里,她需要考虑的因素甚多。
那么……
还站在他身边的另一位就尴尬了呀。
几方人马加入调查,最后翻遍了金光寺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刺客的半点蛛丝马迹。
谢惊澜的脸色本就不好,随着等待,越发阴翳下来,在听到一无所获的消息时,沉得似水。
他自出事后脾性便越发得不好,跟曾经那个名满京城的小将军简直是判若两人。
喜怒无常,阴翳嗜杀。
这是全京城都知晓的事。
眼下不由离得他稍远些,唯恐这波怒火给撒到了自己头上。
“查不到?”
“是的……”
“那便给我一直查,一直到查到为止!”
“可是——”
“没有可是。”谢惊澜冰冷的目光扫过去,一句打断了那人的辩解,而他的手落在楚妩发间,为这份冷冽平添零星些许温柔。
“本候先前就说过,伤我夫人者,死!”
很多人立刻想起不久前在皇宫那次,谢惊澜拼着残废的身子也要把那位一剑刺死!
这是何等的气魄啊?
调查的人头皮都麻了。
“是。”
楚妩能听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承恩侯还是这般……不讲道理啊。”
“是啊,他这个脾性是一天不容一天了,也不知陛下怎么容得下他,就是过去又战功,那一场败仗……”
“小声点!妄议圣上,你这是想掉脑袋吗?!”
“不过今日撒这怒火为的是他夫人,倒比往常好了些……”
“可别说了,你再瞧瞧那楚二姑娘的脸色。”
“那有什么?当初是她自己放弃的承恩侯,选择随便找一个姐姐替嫁过去,现在的一切都是她该承的,只是没想到那位姐姐竟独得承恩侯宠爱,也不知是有甚本事了……不过她也不亏,这不,也找好下家了吗?”
“你是说……要我说啊,今日又闹这一出,这事还难说着呢。”
“……”
既然事情一时间毫无头绪,谢惊澜这身子又“虚”,方才还动了“怒”,被风一吹又轻轻的咳嗽起来。
便要先回寺庙厢房里歇息。
临走前,楚妩单独去找了救自己的莫清源,低着头,只露出泼墨的乌发和一截白皙的脖颈,细声细气的跟对方道了一声谢。
小白花人设不倒。
眼前的女子确实是没的,但莫清源并没有伸出任何半点不好的心思,行事作风都是君子端方。
“举手之劳罢了,何况我亦不曾帮上什么,在那种情况下任何人见到都会出手的,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不不不,公子救了我的性命,这对我而言很重要。”
楚妩仍低着个头,一边说,一边往莫清源手里塞了一个东西,“这个……给你的谢礼。”
是一个普通的荷包,上面没有任何花纹,乍一看根本辨不出身份。
莫清源没想到对方会大胆的朝自己塞东西,动作就愣了一下,“不必……”
毕竟男子拿女子东西实在不妥当,何况这位还是有婚配的。
可刚要塞回去,楚妩就先一步跑了。
“这是我的一点点谢礼。”日光下,美人裙裾飞扬,许是光影模糊,那点怯弱的神色忽而模糊不见,变成了滟潋莹盈的光彩。
“……你会用得着的。”
楚妩很快跑到谢惊澜的身边,她很自然的要去接过谢惊澜的轮椅推,却被对方拒绝,那轮椅仍有侍卫推着,而她走缓步走在谢惊澜身边。
两人并肩前行,谢惊澜似乎跟她说了什么,引得女子稍稍弯下腰聆听,散落的发都落在那位的手臂上,暧昧缠绵。
好一对璧人。
莫清源都有些看愣了,握着手里的荷包都没有来得及收回,可下一秒,在楚妩目光移开的瞬间,谢惊澜蓦地回头。
视线从他的脸落在他那荷包的手,再回到脸上。
冷冽,锋锐,暗含告诫。
又在少女回头的瞬间,同时回头,好像放在的一切都是莫清源的错觉,可降在身上的冷意却是真实存在。
莫清源笑了笑,“都说他变了……”
京城里都说谢惊澜变了,可在他看来,对方仍是过去那幅模样,只是曾经的一切曾在光鲜之下,他除建功立业外别无所求,才不曾被人发现。
真正的谢惊澜,骄傲恣意,目空一切,但对真正喜欢的东西,却是会牢牢握在手里。
他比谢惊澜虚长几岁,至今记得儿时一次见到这个小萝卜头的样子。
彼时仍是个精致小男孩的谢惊澜拿着一把匕首,听闻是他父亲赠与他的,他十分喜欢,对其爱不释手。
有跟他玩得好的小伙伴想上去摸一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