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了不对劲,先是一股极热的真气从她的丹田内冲了出来,还未游走遍她的全身,又有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她的心脏处冒了出来,也沿着她的每一条经脉开始游走。
她只觉得自己的一半身体像是在被烈焰焚烧,而另一半身体则被冻在了冰天雪地里。
冷热交替中,她一会儿觉得自己快要被烧死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死了。
她被那种极度的痛楚折磨得死去活来。
渐渐的,那寒冷的感觉占据了主导地位,她睁开眼睛,便见从她的双脚开始,到身体,再到双手都慢慢地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她知道,那是九阴还魂花的寒毒发作了。
那剧烈的寒毒很快就将那一缕火阳之气压制了下去。
整个世界下起了鹅毛大雪,她看见那条冒着黑气的河流在以极快的速度结成冰。
难道还是不行吗?
这条路还是行不通吗?
凌汐池站了起来,冲上前去,纵身跃进了那条河中。
那条河瞬间变成了一个万丈深渊,深渊四周全是终年不化的寒冰,刮着永不停止的暴风雪,这极度的寒冷下,她看见自己已经被冻成了一个冰人,等待她的是永无止境的沉沦。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昨天,每一次当她要获得幸福的时候,每一次当她要重新开始的时候,老天都会把她所有的希望夺走,将她的路斩断。
它让她一次次得到希望,又一次次绝望。
正如现在这般。
绝望和痛苦占据了她的所思所想。
她开始放任自己往下坠落,不再挣扎。
这时,一个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问道:“阿寻,爱是什么?”
凌汐池喃喃道:“爱……”
她突然回答不上来。
可那一刻,她的脑海中却闪过了许多画面,那是一缕阳光照到大地的时候,那是一朵花开的时候,那是一只鸟儿刚刚学会振翅的时候,那是一颗种子萌芽的时候,那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候,雪灾时小女孩手中的馒头,洪涝时明渊百姓肩上的木柴,贫困时云桑村百姓手中的茶叶。
是那一双双充满希冀的眼睛和那一张张带着微笑的脸。
那声音继续道:“阿寻,将你所能体会到的爱去浇灌那颗种子吧,忘记痛苦,人之所以会对痛苦记忆深刻,是因为快乐太多,而痛苦太少,才会深刻,或许在你看来已经是深陷泥沼生不如死的状态,对别人来讲已经是向往已久的天堂梦境。”
“那我该怎么做?”
她要怎么先逃离这个寒冰深渊?
她又该如何去浇灌那颗种子?
***
月光从窗棂中撒了进来,温柔的替床边的人披上了一层薄纱。
萧惜惟叹了口气,起身站了起来,准备为自己倒杯水喝,可他刚走到桌前拿起茶壶,便感觉到身后传来了不对劲的对方。
他急忙回头一看,猛地变了脸色,只见那躺在床上的人全身上下竟萦绕着三道十分微弱的真气,依稀能分辨出一道是红色,一道是白色,还有一道是紫色。
这三种真气他也十分熟悉,分别属于火阳诀、仙霞功和轮回之花。
三道真气交织缠绕在一起,像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促使着它们融为一体。
床上的人儿仍然睡着,脸上却出现了痛苦的神色,像是在承受着十分痛苦的折磨,紧接着,一股阴寒之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渐渐将那三道真气压制了下去。
不一会儿的时间,从她的手开始,到她的脸上,甚至发丝上,逐渐凝结了一层淡淡的霜花,那霜花还在继续凝结,很快就连床幔上都结了薄薄的一层。
萧惜惟立马扔了手中的茶壶,冲到了床边,伸手抓起了她的手,入手一片冰凉。
他知道是她体内的寒毒发作了,立即将她扶坐起,当即在她身后盘腿坐了下来,将自身的真气逼入她的体内,试图将那寒毒压制下来。
可那股寒气凶猛无比,很快便蔓延到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缥无带着冰冽走到门口的时候,便感觉到房间内传来了一阵凛冽刺骨的寒意,他和冰冽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冲了进去。
便见萧惜惟正在运功替她逼毒,可那寒毒十分顽固,怎么也压制不住,缥无疾步走到了床前,看着凌汐池身上那凝结不化的寒霜,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冰冽见状,也急忙走到了床边,说道:“这是九阴还魂花所产生的寒毒,可这寒毒被空玄大师压制得非常好,怎么会突然发作呢?”
他看向了萧惜惟,愤怒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萧惜惟摇了摇头,两道剑眉紧紧地皱在了一起,说道:“我不知道,她一直睡着,突然就这样了。”
缥无闻言,手一扬,一根银丝从他的袖中飞了出来,准确地系在了她的手腕上,他的手指往上一探,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糟了,她定是领悟到了什么,急于突破自己的极限,导致体内的寒毒压制不住了,这太冒险了,她如今的身体太弱,很容易身死道消。”
冰冽急道:“那现在该怎么做?”
缥无沉着道:“得先将她的寒毒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