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看得开,又何须遁入空门。”
凌汐池沉吟道:“可太多的事情,看不开又能怎样呢,已经注定的结果,便只有接受,这像这棋子,走到最后,每走一步都会想到要绝处逢生,可是太多的时候绝处逢生的几率很小,棋子和人生一样,终会了的,若是这一局不结束,又怎能开始下一局呢?”
老和尚捻着佛珠,笑而不语。
凌汐池喝了口茶,却又听老和尚问道:“施主可知,老衲那位故人是谁?”
她愣了一下,说道:“愿闻其详。”
“老衲那位故友法号云沉,世人皆称她为仙霞师太。”
凌汐池的手一抖,险些没捏住手中的杯子。
她抬头诧异的看着面前的老和尚。
老和尚仍是笑眯眯的看着她。
凌汐池失声道:“大师,你……”
“老衲法号空玄。”
凌汐池试探性的看着他,问道:“莫非大师你已经知道了我是谁?”
空玄笑道:“阿弥陀佛,并非老衲多事,只是老衲曾经立下了三不救的规矩,不救未到将死之际之人,不救穷凶极恶之人,不救不合眼缘之人,那天那位施主将你带来之际,你已经昏迷不醒,老衲不得已,便多问了几句,他说了一些事情,恰好,老衲年轻时云游四海,也得了几个朋友,近来的天下之事也知道一些,所以施主的身份并不难猜。”
凌汐池不相信的看着他:“你就是凭这个猜到我是谁的?”
“当然不是,”空玄摇了摇头,“姑娘那日去看诊的大夫与老衲是好友,他在施主的脉搏中留下了一根银针,老衲替施主将那根银针取出来之际,发现了施主有修炼过火阳诀的痕迹,对了,他有个儿子,姓谢,应该与施主是故识。”
“咳……”凌汐池被口中的茶水呛了一下,问道:“他儿子不会叫谢虚颐吧?”
老和尚嗯了一声。
“他们知道我在这里了?”
空玄摇了摇头:“不知,谢施主派人来过一次,被老衲打发走了。”
凌汐池松了一口气,也不再遮遮掩掩,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跟你一起来的那个施主动了杀心。”
“……”
“他威胁你了?”
“倒也不是,”空玄道:“老衲觉得,既然施主回来了也没去找他们,必然是暂时不想见他们,施主的事理应自己做主。”
凌汐池苦笑了一声,摇头嘀咕道,“你是出家之人,不仅撒谎,怎么还立下那么多的规矩,在你们眼里,不是应该众生平等吗?”
空玄道:“或许,老衲只是一个不算和尚的和尚吧。”
“那我倒是要谢谢大师你。”她苦笑了一声:“在你眼里我竟然还不算是一个穷凶极恶之人。”
“一来,老衲相信老友的眼光不会错。”空玄说道:“二来,老衲也不算救了你,你身上的寒毒老衲解不了,你身上的伤老衲也治不了,只能替你暂时压制住,该受的苦日后你还是得自己受的。”
凌汐池轻笑了一声,说道:“无所谓了,忍得一日是一日,只要还活着,哪有不受苦的。”
说罢,她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说道:“好茶,再来一杯。”
茶确实是好的,喝了之后唇齿生香,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山野气韵。
佛门里的茶,比外面的茶是要有几分风骨。
空玄又替她斟了一杯,说道:“看施主柔柔弱弱的样子,原来也是一个性子豪爽的人。”
凌汐池笑,倒也不是她豪爽,只是如今她已是这样了,再难也不过如此,难不成还要让她天天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吗?
她也不想把自己过成那么糟糕的人。
她晃了晃手中的杯子,说道:“一瓯在手,得来清寂与安定,一期一会,莫失莫忘只今朝。”
正说着,她猛然想起了阿曜,问道:“对了,空玄大师,我的那位朋友呢?”
“那位施主啊?”空玄笑了一下,往外面一看,说道:“他倒是一个实心眼的人,老衲只不过提了一下,泡茶的水要用雪水最为甘甜,他便出去了。”
凌汐池哦了一声,说道:“好茶自然得配好水,烹雪煮茶倒是风雅得很,冒昧问一下,大师这样好的茶是从哪里得来的,外面难得一品呢。”
空玄道:“善哉善哉,此茶乃是老衲亲手所种,亲手所制。”
“怪不得,”凌汐池笑道:“大地上的植物,就是如此奇妙,草木躯干,于泥士中生长,于阳光雨露中蓄香纳芳,于毓秀山川中滋养性灵,然后在水与火中融化释放,看来万物如何相生,冥冥中自有安排。”
“施主接下来有何打算?”
凌汐池道:“我要去寻人。”
“阿弥陀佛,恕老衲直言,如今施主的身体已不适合远行,还望三思啊。”
凌汐池沉默了下来,老和尚也不再说话,安静的往炉子里添炭。
这时,阿曜抱着一罐子雪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她之后,愣了一下,眼神明显放松了下来,将罐子放在了老和尚的身边。
老和尚笑道:“急不得,急不得,收集好的雪,需得先用盖子盖严实了,静置一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