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汐池将插好的花搁在书架上,拿起茶壶替灵歌倒了茶,招呼她坐下,笑道:“听说你被罚了半年的俸禄,等我回安都城了,三倍还你。”
灵歌执起茶杯抿了一口,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不必,我并不缺钱。”
“那不行。”凌汐池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你以后是要嫁给我哥哥的人,我们叶家才不会委屈你,对了,可有哥哥的消息,他什么时候回来?”
灵歌摇了摇头,眼神中不无担忧,叶孤野此去仙霄宫已经一个多月了,至今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凌汐池心中也有些忧虑,仙霄宫作为一个存在了几百年的门派,里面自然会是藏龙卧虎,叶伏筠又是个不好对付的人,她怕哥哥他们一冲动真会直接去找她算账。
可她不敢在灵歌面前表现出来,安慰她道:“你也别担心,哥哥可是天水第一剑客,仙霄宫的人奈何不了他,对了,你和哥哥究竟到了哪一步了?”
灵歌垂下了头,脸上难得的出现了红晕,她思索了一会儿,说:“王上说会为我们赐婚,你哥哥听了后没有反对。”
“真的?”凌汐池眼睛一亮,高兴得跳了起来。
灵歌嗯了一声,又说道:“可他也没有同意,他私下里同我说了一句,家仇未报,不敢为家。”
凌汐池疑惑了,“那他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灵歌眼中的神色闪烁不定,小女儿忧思心上人乍喜乍悲的心思展露无遗,她缓缓道:“我也不知,可他走时,送了我一篮子的白兰花,他说白兰花与我很配,他还跟我说,你告诉他,感谢姑娘的时候要带白兰花,我带兵救了你,他无以为报,暂且以一篮白兰花做谢礼,他还……”
见灵歌羞涩的模样,凌汐池追问道:“还什么?”
灵歌道:“他还送了我一棵白兰花树,让我种在府邸的院子里,他说……说白兰花再开的时候,我可以第一时间看到。”
凌汐池角度清奇的问了一句:“大树还是小树?”
灵歌讶异的看着她,想也不想的回道:“自然是大树啊。”
凌汐池的脑海中骤然浮现了叶孤野扛着一棵树去找她的场景,她在心中哀嚎了一声,下意识的拍了拍脑门,觉得头有点疼。
她回想起那晚在安都城,她将两朵白兰花挂在他衣襟上时说的话,急得想跳脚,她什么时候说感谢姑娘要送白兰花了,哥哥这是什么钢铁直男,她是这么说的吗,她分明不是这个意思好吧,真是教都教不会。
蓦的她又想起那晚,哥哥的手指拂过白兰花时,脸上那抹浅浅的笑意,再看看灵歌素净清雅的脸庞,她恍然大悟,看来哥哥并非对灵歌无意,而是他性子太过冷漠,以致于她们皆以为他并未心动,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对灵歌的情意早已连绵百里。
凌汐池尴尬的咳了咳,说道:“哥哥不善言辞,我刚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像匹孤狼,但是他绝不是一个轻易会送姑娘花的人。”
灵歌微笑着,非常平静的说:“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我听说狼的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只要是他认定的人,哪怕是死,也绝不离弃,我……我也一样。”
凌汐池的心怦怦直跳。
灵歌转过头,看着她又补充了一句:“我愿与他祸福与共,生死相依。”
凌汐池没想到看似冷若冰霜的她在感情方面竟会如此赤忱勇敢,哥哥能遇上她真是福气,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她也能如此坚定不悔的去爱一个人吗?
正想着,灵歌又说道:“对了,我派人出去打探那位唐姑娘的消息了,暂时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不过你说的那位琴姑娘,我去了你说的你们碰头的地方,她人并不在那里。”
凌汐池回神,看来琴漓陌这疯丫头又不知疯到哪里去了。
她开口正要说话,萧惜惟从远处走了过来。
灵歌见状,迎了上去,萧惜惟低声向她吩咐了两声,灵歌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灵歌一走,凌汐池觉得有些无聊,趴在了桌子上,愣愣的看着自己摆在书架上的花,脑海中全是灵歌刚才说的那些话。
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身旁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萧惜惟在她身畔坐了下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她插好的那束花,黝黑的圆盘花器里,几枚小小的湖石置于其中,两片荷叶恰到好处的点缀着几支荷花,高低错落,又有菖蒲参插其间,尽显自然之趣,忍不住赞叹道:“意与境会,思与境谐,不错。”
凌汐池没有理他,看起来蔫蔫的。
萧惜惟斟了茶喝,温柔的问她:“无聊?”
她点了点头。
“那我过两日带你出宫走走?”
她来了兴趣,连忙支起了身子,问道:“去哪里?”
“带你去看采莲节。”
采莲节是云隐国一年一度的传统节日,会在帝云城西边的映荷湖举行,映荷湖方圆数十里,本是没有荷花的,不知多少年前,帝云城曾刮了一夜的怪风,第二日湖面上竟飘满了鱼虾的尸体,帝云城的百姓惶惶不可终日,以为这是不祥之兆,却不想第二年的夏季,湖中竟遍布荷花,百姓们开始纷纷传言,这湖中住着一位荷花仙子,那晚的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