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也是藏了许多污垢,不如让仙儿来为你清理一番。”
花迟浅笑着,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甚至还理了理自己的衣襟,似乎并未将这雪魄阵放在眼里,一边整理衣衫一边道:“我倒是小瞧你了,原来你竟是一个幻术师,不过,想看我的魂魄,你还不够资格。”
“是吗,那我们不妨一起看看。”雪人闻人仙俏皮的冲他眨了眨眼睛,瞬间雾化,消失不见。
四散的雪被风吹得狂肆乱舞,柔软的雪花化作了一道道利剑,剑如洪流一般,铺天盖地涌来,向花迟头上压去。
“雕虫小技!”
花迟冷哼一声,只手一抬,一道真气霍然从他指尖射出,只见他随手一划,那道真气便把那股剑流破开,然后他的指尖一绕,那道真气一分为二,卷着那剑流分散至四方。
闻人仙的声音又从虚空中传来。
“花大哥,你别急,游戏才刚刚开始。”
花迟站在雪地中,举目四顾,突然发现自己周围的场景亦在不停的变换,有时是烟林寒树,古木老泉,有时又是深山萧寺,空翠风烟。
他像是在一个极度空茫的空间中行走,那是一条永无止境的路,万里江山,只有他一人。
一面镜子缓缓的从虚空中飞出,停留在花迟的面前,那是一面古朴的青铜镜,落在花迟面前的时候,它轻轻的一抖,顿时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围绕着花迟旋转起来。
花迟冷眼看了那镜子一眼,只一眼,一向淡定自若的脸色一变,那镜子里竟出现了一个小女孩的模样,一个笑得像小仙女一般的四五岁的小姑娘。
那笑容实在是可爱极了,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便去抓那面镜子。
谁知,那青铜镜幽幽一晃,出现在了离他十尺远的地方。
花迟抓了一个空,再看去时,那镜子里又突然出现了一个少女,也是浅笑吟吟的看着他。
这时,闻人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花大哥,镜子映照的是人心,这面镜子名叫聆心镜,它能照出你内心最重要之人,可仙儿看你,心中却是有两个影子,她们看似相同却有不同,不知这两个人影对你而言,哪一个更深呢?”
花迟闻言,像是被触了逆鳞,一股无言的恐慌顿时涌上了他的心头,他的眼眸一冷,冷声道:“你的话太多了。”
聆心镜带着镜中那浅笑着的少女又朝他飞了过来。
那少女一边笑着一边朝他伸出了纤纤玉手。
花迟只觉得心神皆被一摄,不由自主的抬起了手。
这时,聆心镜一变,镜子的边缘在飞旋中变得如刀锋一般薄利。
眼看着花迟的手就要牵上镜中少女的手,他的手突然一缩,按上了手中的剑柄。
只闻得“铮”的一声剑鸣声响起,一道湛蓝的光顿时亮彻天际,如碧海潮生,沧浪翻涌。
这天地间至寒之剑终于出鞘。
凔凌剑出鞘的那一刹那,像是吸收了四周所有的冷气,方圆数十里的白雪瞬间变成了一块块冰晶。
花迟执剑在手,一剑劈向了那面聆心镜。
这是凔凌剑第一次出世。
自从他学会幻天四意诀之后,他早已领悟到何为剑即是我,我即是剑,所以他已经许久未曾用剑了,最近这两年,值得他再出剑的人并不多,或许,世人早已忘了何为幻天四意。
一剑伤春,一剑断水,一剑斩世,一剑裂天!
只听得“噗”的一声,只见蓝光一凝,化作一道细细的蓝线,蓝线宣泄而出,周遭的冰凌纷纷碎裂,又是铛的一声,那聆心镜便已碎成两半,落在地上。
不止聆心镜,就连雪魄阵也瞬间消失不见,毁于这一剑之下。
雪魄阵一破,闻人仙便暴露了出来,可那一剑的剑气还在暴涨,一路势不可挡的朝她而去,眼看着闻人仙就要丧身于那一剑之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泛着白光的圆环突然从半空中飞出,狠狠的撞了过来,抵消了那道剑气。
圆环在半空中兀自转着圈,一道清冷圣洁而又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
“一个大男人如此欺负一个姑娘,有失风度,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下这样的死手。”
花迟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女子站在树上,冷冷的看着他,然后她的手一伸,那个泛着白光的圆环缓缓的飞回了她的手中,自动套在了她的手腕上,变成了一个九连环手镯的模样。
那是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女,白衣胜雪,一头乌发披散在身后,只饰以一支简单的银簪和一条白色的发带,可越是如此,便越衬得她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
她的脸上蒙着面纱,双目似一泓清水,清澈纯洁,让人不敢亵渎,尤其是在这白雪琉璃的世界里,更是显得她有一种出尘的气质。
可是,那双眼睛为何会那么熟悉,熟悉得就像刚刚才与他分开。
那双眼睛,不是应该属于另外一个人吗?
花迟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