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夏军眼里写满失落,他直视着妻子,就见对方点头:“嗯,离婚吧!”
“好。”
心已不在这个家里,他再出言挽留,也只会是徒劳。
“再见。”
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拎着个大旅行包,韩夏军的妻子头也不回地出了家门。
“嫂嫂!”
小宋佳小跑到门口喊嫂子,没有得到对方任何回应。
“哥哥,嫂子是因为我才带着侄儿离开家的吗?”别看小姑娘年岁不大,但聪慧着呢,几乎没有多想,小宋佳就猜到嫂子因何带侄儿离家。
不成想,韩夏军却矢口否认:“不是。是哥哥对不起你嫂子,她才要离开的。”小宋佳想了想,并不完全相信,却也没再多问。
只因她知道,哥哥不想说的,不管她怎么问,是问不出来的。
况且……况且她是个小孩子,问太多大人的事,不好。
梦中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舒颖原以为韩夏军就这么养着妹妹宋佳,安安心心工作,熟料,不过半个月,她这位前继兄为还欠债,铤而走险起来。
是的,韩夏军在铤而走险,他借朝安城下面的各县供销社送货的便利,暗中从乡下收粮食,再通过黑市倒卖,
赚取差价,同时还通过关系从安城一些厂里弄来不少残次品,又悄借着送货到下面网点,卖给农家人。
倘若不是放在这个年代,舒颖自不会认为韩夏军的做法有不对的地方,但问题是,眼下的年代,一旦韩夏军暗中所行之事被执法部门察觉,势必得落不了好。
譬如判刑、送去改造。
再严重点,极有可能丢掉小命。
这不是夸张,是韩夏军继续下去,等遇到严打,那么会不会吃“花生米”,真说不准!
随着梦境继续,舒颖急了,她没想到韩夏军的运气会差到……没出一个月,就被公安抓捕。
判刑十五年,送戈壁滩改造……
“小颖!小颖!你醒醒……”
顾彦下班来到医院,看到舒颖明显睡得不踏实,不由想到了什么,继而忙柔声唤舒颖,一遍遍地轻唤,好叫亲亲媳妇儿从不知什么样的预知梦中醒过来。
长而卷翘,薄如蝉翼般的长睫颤了颤,随之,舒颖缓慢睁开双眼。
“可有不舒服?”
眼神缱绻,顾彦看着媳妇儿:“辛苦你了!”
舒颖摇摇头,嘴角漾出抹浅笑:“女人生孩子不都一样,我没事。”
“你不一样,你一次坏了两个,为生那俩臭小子,累得一出产房就睡着了,要说这样都不算辛苦,那怎样才算?”
握住舒颖一只手,顾彦放在唇边轻吻了下,问:“梦到了什么?我看你睡得很不安稳。”
闻言,舒颖先是一怔,旋即说:“你帮我给小军哥寄两千块钱过去,就从我那些稿费中往出取。”
“出了什么事?”
秀玉和舒母压低声音边闲聊,边照看顾韩、顾琛两小只,完全没去听顾彦和舒颖在说什么,加之顾彦二人声音也不到,不留心听,其实也听不出他们二人间的对话。
“小军哥他妈妈患了癌症,住院用药花费不少,我想帮帮他。”
舒颖没细说,但仅听她这么一句,顾彦没再多言,直接点头应下。
……
由于是顺产,加之舒颖产前一直很注意自个的身体保健,就没想着在医院多住,但顾彦和舒母,及秀玉为保险起见,三人意见一致,坚持要舒颖住一星期,才可以出院回家。
这日正好满一星期,舒颖被舒母和干娘秀玉齐上手,给包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坐上顾彦蹬的三轮车,和双胞胎儿子回到了家里。
有亲妈、干娘两位过来人照顾,又有顾彦和韩臻三只时不时说些趣事解闷,舒颖的月子坐得一点都不难受。
但再不难受,成日待在家里,更具体点说,是坐在炕上,还是让舒颖有点不自在,而这不自在,全源于“双月子”。
“我真不能去上班么?”
两只小宝宝吃饱了睡得香甜,舒颖掀开窗帘一角,看眼窗外月色下零零散散飘落的雪花,继而放下窗帘,对正在上炕的顾所长说:
“就我的身体素质,根本用不着坐双月子,而我现如今已经坐了差不多一个半月,剩下半个月要不……”
话尚未说完,就被顾彦截断:“不可。你生的是双胎,妈和干娘都说要坐满两个月,要不然,对你身体不好,
咱们年轻,不懂其中的厉害,妈和干娘可是过来人,她们说的准没错,乖,不闹了哈!”
听听顾所长这话,简直拿媳妇儿当小宝宝在哄。
舒颖脸颊发烫,她嗔眼男人,哼声说:“顾所长,我不是三岁奶娃娃,你大可不必这么哄着我,不就是要我在炕上再窝半个月么,
我……我还真就拼了,再大不了,我看看书,写点东西,打发时间也不是不可以。”
“听话,这在月子里得好好养着,不能用眼过度,也不能用手过度。”
顾彦柔声规劝。
“我是泥捏的不成?”
舒颖故作生气。
“当然不是,我只是为了你好,小颖,你就当是为了让我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