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难道没看到乡亲们投在他们两口子身上的异样目光?
是,把春生那崽子送进派出所,是为梨花出了口恶气,但这所谓的恶气是否属实,旁人不知,他们两口子心里会没底儿?
退一步说,就算这蠢婆娘把闺女梨花说的话信以为真,可她行事就不会拐个玩儿,非得像个愣头青似的,跑到派出所告春生,毁掉人娃儿一辈子?
孟大队长脸色黑沉到仿若能滴出墨汁来,见王翠翠因他之言怔在原地,转身就走:“回家!”还嫌不够丢人么?杵在这是想被人当猴子看不成?!
回过神,王翠翠慌忙随其后往家走。
见孟大队长两口子走远,聚在孟春生家院外的乡亲们,有的上前劝慰孟大山和耿秋芳二人,有的凑在一块谈论起孟春生被公安带走这件事。
“春生娘,咱们相信你家春生是个好娃儿,你也别太担心难过,咱们得相信国家,只要公安同志调查清楚真相,你家春生肯定会被放回来的。”
“是啊是啊,他婶儿,你和他叔现在再担心再不好受,又能有啥法子?听我的,你们两口子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以春生那娃儿的品性,万不会做那种混账事儿。”
……
被好心的乡亲一句句劝慰,耿秋芳心里并没有好受到哪去,她眼下很极孟梨花,实在想不通孟梨花为何要如此歹毒,要毁掉她儿子?
就因为她家春生不喜欢她,不想娶她,便用那样卑劣的手段害她儿子,使得他们一家陷入痛苦中?!
耿秋芳在乡亲们的劝慰声中,神色间的痛苦和悲愤只增不减,加之听到距离她不远处的乡亲在谈论孟春生的事儿,
她的心像是被人硬生生剜掉一般,痛得整个人浑身颤抖,若不是被身旁的乡亲扶住,几度险些晕倒在地。
“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的。”
“这不是咱们信不信就能解决得了的问题,人家公安办案需要的是证据,如果春生证明不了他和大队长家的梨花没交往过,那他怕是真得被判刑,送往不知哪个疙瘩去劳动改造!”
“证据?要啥子证据?春生可是咱孟家屯现今唯一的高中生,而且春生长得多俊啊,他咋可能看得上梨花那懒货!”
“话可不能这么说,万一春生眼光独特,偏就喜欢上梨花呢?”
“我说狗剩家的,你确定不是睁着眼说瞎话?”
“我咋就睁着眼说瞎话了?难道你没听说过芝麻绿豆看对眼?没听说过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哟!就你有文化,我们大字不识一个,哪能懂得你说的是啥意思。”
“你也别对我说风凉话,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这有啥子错?”
“我呸!你那叫实话实说?明明大家好都看得出,以春生那娃儿的品性,不可能和大队长家的梨花有瓜葛,可你倒好,非得给春生身上泼脏水,要我说,你这是居心叵测!”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春生若是没和梨花私底下见过面,屯里能传出他俩的闲话?再说,昨个傍晚可是有人看到梨花和春生在一块站着呢。”
“站一块就得有啥,你这是哪门子歪理?何况那会天还没黑,春生站的地方就在他秀玉婶子家院外,若果春生真和大队长家的梨花有个啥,咋不想着去个僻静地儿?”
“没错,春生要是对大队长家的梨花有啥心思,绝对不可能那么坦然地站在别人家院外说话。”
……
议论声不断,耿秋芳眼里的泪水一刻都没止过。
另一边,孟大队长两口子一回到家,就站在堂屋吵起来,一旁,孟老太太听得不耐烦,阴沉着脸说:
“吵啥子吵?事情现在已经闹成这样,你们做爹娘的,该想着如何把梨花那死丫头赶紧打发出去,可别等着她的丑事越传越远,到时叫不出价。”
“娘你咋说话呢?”
王翠翠一听孟老太太的话,顾不得继续和孟大队长吵,双眼泛红,对着孟老太太就说:“梨花是我生的,是我的宝贝闺女,我就算要给她找婆家,也不是你口中说的卖闺女!”
“老大你听听,她王翠翠厉害得竟然当着你的面数落你老娘,这样的婆娘你留着她在咱家还干啥?”
孟老太太气急败坏,直接在孟大队长面前给王翠翠上眼药。
“我进了你老孟家的门,又是生儿育女,又是操持家里家外,想要把我从这个家赶出去,娘莫不是觉得我娘家没人?”
王翠翠这会子真真是为母则刚,她虽是也重男轻女,在生的三子两女中,偏疼三个儿子一些,但她却从未嫌弃过俩闺女,
更没有当着俩闺女的面骂啥子赔钱货,因此,最是见不得孟老太太一看到俩闺女,就一口一个赔钱货的吆喝。
现如今,大闺女早在三年前已嫁人,当时若不是她一力护着,眼前的老婆子就把她大闺女以五十块钱和三十斤玉米面、许配给一个喝醉酒喜欢打人的老光棍。
别说是在三年前,五十块前和三十斤玉米面的分量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