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栓子正是将舒颖骗去村尾的那个黑瘦小孩儿。
说起来,栓子家里同姓韩,只不过和老韩家出了五服,论辈分的话,栓子他爹和舒颖是同辈。
因而,栓子见到舒颖,得喊声姑姑。
“栓子,你说啥?!”
柱子蓦地拔高声音:“你说你骗了小颖姑姑?”
“柱子,你做啥子一惊一乍的,看把你弟弟给吓得!”
见小儿子被吓得浑身一颤,哭得愈发大声,女人不由瞪眼大儿子。
“娘,你也别瞪我,咱家栓子闹出大事了!”
柱子神色焦急,催促其母:“咱们别愣着了,娘,咱们得赶紧带着栓子去福山太爷家!”
“去你福山太爷家做啥子?”
女人不解。
这会人家多半在用晚饭,他们娘几个得多没有眼力见,掐着点儿跑去人家里晃悠?
“娘你下工回来没听说吗?福山太爷一家近乎整个下午都在寻找小颖姑姑!”
一听大儿子这话,女人先是一怔,旋即看向小儿子,下一刻,二话不说,就抱起小儿子往院门口跑。
大妞和柱子还有下面两个妹妹紧随其后。
“三叔!三叔,你这是要去找小颖妹子?”
刚跑出院门,女人好巧不巧看见韩副厂长坐在轮椅上,被韩屿三只推着从院门口经过,忙出声喊住韩副厂长。
闻其言,韩副厂长点头。
女人立时面露愧疚,将小儿子放到地上,对韩副厂长说:“三叔,小颖妹子不见了这事怕是和我家栓子有些关系。”
言语到这,女人的视线挪向小儿子,抬手就在其屁股上拍了两巴掌:“别哭了,快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韩副厂长对于女人的言行和举动心生疑惑,就在这时,他听到在女人身前站着,年约六岁的小男孩边哭边说:
“呜呜……我下午在院门口玩儿,有个黑脸叔叔忽然朝我招手,他给了我五毛钱,还给了我五颗糖,
让我去福山太爷家找小颖姑姑,就说……就说小昭弟弟在村尾河边爬树下不来……”
名叫栓子的小孩儿边哭边打嗝,而这时韩副厂长的脸色已然黑沉如锅底:“那你小颖姑姑有没有去村尾?”
小栓子:“呜呜……有……小颖姑姑是跑着去的,呜呜……”
韩副厂长:“后来呢?后来你小颖姑姑去哪了?”
“我不知道,我……我把话传给小颖姑姑后,就回了家里,呜呜……”
栓子今年整六岁,由于家里穷,时常吃不饱,个头长得像三四岁的小孩子,但心里却多多少少知道事儿了,
半下午,他看到老韩家的人满村寻找舒颖,一下子就感到了害怕和心虚,尤其见太阳已经下山,
老韩家的人依旧没找到舒颖,这可不就让小孩儿越发感到害怕、不安起来,从而被其母下工回回到家发现异常。
韩副厂长听完栓子的话,心里无疑是恼怒的,但当务之急是找到舒颖,也就顾不得说什么,站起身,连轮椅都不坐了,抬腿就向村西头继续前行。
“爸爸!爸爸,你坐在轮椅上吧,你的腿还没彻底好呢!”
韩屿推着轮椅追向韩副厂长,韩臻冷冷地看眼栓子,牵着小韩昭亦欲去追韩副厂长,可小韩昭站着不动,直直地瞪着和他差不多高的栓子,鼓着腮帮子,气呼呼说:
“你是坏孩子,我以后不会再和你做朋友!要是我小姨妈找不回来,看我不揍得你满地找牙!”
挥舞着小拳头,小团子奶凶奶凶的。
“走了。”
韩臻再次看眼栓子,拽着弟弟没多会就追上韩副厂长。
……
河水湍急,韩副厂长手里攥着从草丛中找到的军用水壶,眼神冰冷锐利,盯着四周围明显留下的打斗痕迹,这一刻,他心口钝痛,知道舒颖十之八九真得出事了。
等老韩家的其他人找到村尾的时候,见韩副厂长望着距离河边约莫两丈远的三组脚印,和一组就在河边上,明显要小不少的脚印,一个个眼里不自主地染上了痛色。
“老三……”
韩大伯走至韩副厂长身旁,嘴角动了动,说:“咱们……咱们要相信小颖,她不会有事的。”
“顺着河往下游找!”
韩爷爷发话。
“爷爷!派出所的同志来了!”
这是大房次子,堂兄弟排行老三韩林的声音。
多半个下午没找到舒颖,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韩林被韩爷爷指派前去公社派出所报安,想着派出所的同志找寻人这块有丰富的经验,没准能帮着找到舒颖。
听到韩林的声音,韩爷爷转身和派出所的同志打招呼,并把他知道的一五一十与派出所的同志说了遍。
“整件事就是这样,现在我们一家人有两种推测,一种是我那孙女不想被歹人抓住,选择跳河逃生,一种是……
一种是我那孙女直接落入歹人手上,如果是前一种可能,同志你也看到了,这河水流得很急,我孙女只怕会被冲到下游去,要是第二种可能……”
韩爷爷没再说下去,他现在不知道想要那种可能成真。
因为第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