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和你爷爷过日子前,你现在的奶奶其实是我们四兄妹的小姨,是你们亲奶奶的胞妹。
当年你亲奶奶生你姑姑时难产,临去世前,不放心我们四兄妹,就求你爷爷娶了我小姨。
我小姨因为三年没生下一儿半女,被夫家休出门的……”
舒颖静静地听着韩副厂长讲亲奶和姨奶之间的故事。
“想着你姑姑自打出生就没了娘,我和你大伯二伯,你爷奶都很宠你姑姑,后来家里有了你两个叔叔,他们是弟弟,却从两三岁那会,受家里人影响,小小年纪就知道让着你姑姑。
说起来,你姑姑是被我们这些家人给宠坏了,性子养得自私自利,不知道为身边人着想,总觉得所有人都应该围着她转。
近几年你大伯二伯包括我,只要见到你姑姑,其实没少说教,但你姑姑的性子早已定型,不管我们怎么说,就是改不过来,不怪你刘姨不待见你姑姑。”
韩副厂长知道妹妹韩芳有多么不讨喜,可能说的他都说了,对方却一直是左耳进右耳出,动手去打吧,
又不得不考虑外甥们的情绪,如此一来,对于妹妹韩芳,韩副厂长现如今是真拿不出切实有效的法子,使其在原有的性子上做出改变。
好吃懒做还爱作,要不是血脉相连,韩副厂长绝对不会去管韩芳是好是赖。
摁了摁一侧的太阳穴,韩副厂长想到荣长青的好脾气,禁不住感慨:“也就你姑父人好,多年来包容你姑姑的狗脾气,
由着你姑姑一个劲地作妖,否则,换作是其他男人,你姑姑肯定得天天挨对方拳头,弄不好,被赶回娘家都有可能。”
舒颖淡淡说:“栽回跟头我姑姑她自会学乖。”
生下来就没了娘,便要一味地宠着、护着,迁就着,这是养了个祖宗,不是在养孩子。
何况她那位姑姑打小没娘吗?
是,亲娘是没了,但姨奶无缝衔接,进韩家门,担负起做娘的责任,这于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来说,和亲娘有区别?
心中吐槽,舒颖只想用“有恃无恐”来形容姑姑韩芳。
仗着一家人的爱护,把自个当地球中心了,走哪横到哪,简直不知所谓。
“你说得对,你姑姑确实得栽回跟头,而且是栽个大跟头,或许还有改掉那狗脾气的机会。”
韩副厂长轻颔首,对舒颖所言予以赞同。
而舒颖心里却不以为然。
她觉得就算韩芳栽个大跟头后有所改变,能改掉身上那些老毛病的几率,最多一半。
至于另一半,自然是破罐子破摔。
试想想,让一个又懒又馋又爱作的人一夕间知道什么叫羞耻,什么叫尊重他人,切做出改变,这就好比由奢入俭,难!
在这样的情况下,在栽了一个大跟头的情况下,破罐子破摔,不足为奇。
主卧。
“为什么要和我爸提离婚?”
“我有说过原因。”
“你觉得我该信吗?”
韩夏军站在房间中央,直直地看着刘慧琴,看着他亲妈:“真要是你说的那个原因,为什么你以前不提?
姑姑来咱家不是一次两次,在你房间乱翻,试穿你的衣服和鞋,也不是一次两次,为什么你以前不抓着姑姑的不是,在我爸面前提离婚?”
刘慧琴嘴角动了动,正想说什么,韩夏军略有些暗哑的嗓音再度响起:“你其实是拿姑姑的错做筏子,对吧?”
“小军,不管妈是为什么要离婚,你先想想我在这个家里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夫妻间没有感情,分居多年,这样继续生活在一起,有必要?
“我不明白妈的意思。自从咱们到这个家,我爸有哪点对不起你,对不起我和夏丽?月月把工资和发的这票那票交到你手上,除过加班,我爸下班那一次不是按时回家?
在这个家里,吃喝不愁,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韩夏军不明白眼前的母亲究竟是如何想的,放着好好的安稳日子不过,非得闹离婚。
他不觉得其母是随便说说,正因为这个认知,韩夏军心慌得很,担心一个月后,其母真去把离婚手续办了。
失去婚姻关系,他一个继子,一个二婚妻子带进门的继子,即便有男主人那句话在,只要他愿意,可以继续住在这个家里,但他又有什么资格留下来呢?
“小军,我和你韩爸爸之间没感情,如果你韩爸爸老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不随随便便来这个家里,我或许会将就着和你韩爸爸就这么过一辈子。
但是你看到了,你韩爸爸老家那些亲戚,尤其是你韩爸爸的妹妹,时隔数月便跑过来一趟,每次连吃带拿,
这我可以不计较,可韩芳那个女人回回进我房间,乱动我的东西,我是一忍再忍,现在我实在忍不下去了,所以,离婚,对你韩爸爸和我都好。”
抬手在眼角抹了一把,韩夏军深吸口气,眼神坚定说:“行,一个月后你想离婚就离吧,我就当我没了妈,日后自个过日子。”
撂下话,韩夏军转身走人。
房门一开一合,刘慧琴坐在床边的身体一时间僵硬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