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细看之下,约瑟夫肤色偏黄,不是那种晒出来的蜜色肤色,而更像是本地埃及的那种淡淡偏暗的颜色。而卓伊则是典型的白种人,肤色洁白如雪,毫无瑕疵。
怪不得要来埃及游玩,原来是因为祖上的原因吗?
云溪笑笑,清凉的眼睛随即一掠,带着一种醉人而神秘的笑容。
约瑟夫原本只觉得,远处看去,这个一身绿色长袍的东方女子美丽非凡,却没想到,竟然一笑之下,像是花蕊绽开,那美,如同沁在骨子里一般,芬芳满园,只觉得,便是神庙中祭祀的女神亦不如她这垂眸一笑。
眼见自己的哥哥整个人都痴了,卓伊有些尴尬地扯了扯他的袖口。
约瑟夫一楞,转眼才发现,刚刚自己的失礼。
爱慕是一回事,太过露骨,却有些过分了点。顿时朝着峤子墨歉意地笑笑:"我真的没见过比你们容貌更出色的情侣了,真的很羡慕你们。"
"你们兄妹的感情也很好。"果盘和啤酒送上来了,峤子墨自然地将果然里的水果往云溪面前放了放,并亲手用叉子挑起一块,送到唇边。她似是早已习惯这样的偏爱,自然地低头,慢慢咬了一口。多汁的水果在她唇角留下湿滑的痕迹,衬得她的唇越发水色动人。
约瑟夫眼底满是惊叹,"我很少看到亚洲人这么恩爱。"大多数亚洲人都很保守,哪怕即使是夫妇,在外面也很少会露出这么随意亲昵的姿态。更何况,这两人言语间似乎带着一种天生的贵族似的金贵,反而越发惹人注目。
卓伊也望着正在递水果给云溪的峤子墨,眼底深深的震颤着。这个男人,浑身都透出一种高人一等的姿态,虽举手投足间并非睥睨他人的高傲,却让一般人轻易不敢接近。为什么,竟然拿会疼宠一个女人至此。
是因为她这般美丽,还是因为她笑容的意味悠长?
卓伊忍不住垂眼看了酒杯中自己的倒影一眼,渐渐的,心底慢慢地下了一个决定。
云溪虽然坐得离她有些远,却看得分明。指尖刚一动,却被某人死死的攥住。她诧异地回头看向他,只觉得,灯光明媚间,这人的容貌越发妖孽。
就在这时,峤子墨忽而一笑,那目光中,深色的瞳孔带着一种魔魅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心脏一颤:"谢谢夸奖。"云溪见他忽然站了起来,以为是不满这两人横空出来碍事,正准备随他一起离开,却见他忽然将她整个人按在沙发上,起身时,唇静静地落在她的耳侧:"既然别人都说了我们恩爱,不妨我再多爱你一点。"
云溪一愣,却见他整个人长亭而立,玉树而止,璀然一笑,转身,走向酒吧里高台上的一架钢琴...
慵懒随意的阿拉伯曲风不知何时突然停了下来,峤子墨穿着那身深色长袍,干净利落地坐在钢琴前。眉目轻垂,如画中仙人,写意风流。
像喑哑沉闷的钟声一般,缓慢均匀而庄严,像沉寂的海浪一般,深深重重地拍打着悬崖&a;ash;&a;ash;当第一声琴音响起来的时候,云溪整个人眼睛豁然一静。从容不迫、史诗般刚毅的性格、不可战胜的力量和奋激的热潮,她从没想过,峤子墨竟然会选择这样的一首曲子&a;ash;&a;ash;拉赫曼尼诺夫第二钢琴协奏曲。这首即便是在乐界也少有人敢直面挑战的超高难度钢琴曲!
酒吧的主人似乎亦被这琴声惊动,从吧台后面走出。浓密的胡须微微颤着,双目却像是被人放进去一团火焰一样,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
"关掉彩灯!"她听到主人高呼一声略带阿拉伯口音的英文,随即,整个酒吧的所有炫目灯光倏然一暗,只有一束略带晕黄的灯光浅浅地映在峤子墨的身后,越发衬得他的影子那般修长。
音乐就在此时渐渐转化为悲壮的激情,像是随着行列的匀整而有力的步调进行下去,逐渐音调委婉、感情温暖,随后速度放慢,节奏流畅,情调平和,像一幅带有淡淡的哀愁色调的风景画。就在人们心情沉淀下来的时刻,忽然一个爆发,音调那傲然决断、平地而起,明净的曲风里被抒情、激昂和英勇精神照应升温,更流畅、更从容,在迷人的双眸间,云溪轻易地发现他眼底映出的"她"的影子。
明朗的幻想被热切、欢乐的激情所代替,他的手指无比娴熟而迅速地在那黑白键钮上盘旋、交错,像是旋风,又像是跳跃,速度翻腾,节奏有力,不可遏制的华彩和钢琴明亮清脆的音色将整个酒吧里所有人都怔傻了。如炽热而激奋的抒情咏唱,将所有的听众瞬间征服。
当最后一个音符在空气中悄然落幕后,云溪慢慢地闭上双眼。双手交握,几乎有些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栗。
她从不知道,外表这么理性自制的峤子墨,竟然能演绎出这般迫人的音乐!
音乐明明已经结束,她却觉得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不停颤抖、雀跃、疯狂,灵魂最深处都开始摇曳。
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接受过这样的冲击,以至于,她浑身的皮肤都开始不听身体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