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仵作的年纪并不大,也就三十多岁。
因为常年接触尸体的关系,身体健康情况并不好,还同时感染了数种皮肤病。
所以自古以来,这仵作都是短命人,不仅是因为身上阴气重,碰到怪事的概率大,也是因为稍不留意就容易染上各种怪病。
但凡混得下去的,都不会当仵作。
能当仵作的,大多是出身贫寒或是碰到天灾成了难民,不得已才选择吃这口饭,然后子承父业的一代代传下来。
走阴门的人,五弊三缺必有一失。
打更、仵作、义庄,算是衙门里最危险的三种役卒了,领着最少的薪水,干着最危险的工作,还要整天跟死人打交道,普通老百姓对这些人抱有偏见,大多都是避而远之。。
刚把刘仵作放到床上,救人心切的老道士马上扒开刘仵作眼皮,看到对方两眼眼白处都有很粗的黑印,典型的中邪,被不干净东西跟上了。
老道士又解开刘仵作衣服,发现腋下和胸前都有疑似肿瘤一样的小包,面色严肃:“正气不足,后邪踞之,肝肺之气横逆,逐成隐核于胸前二乳或腋下。”
其他人听得一头雾水,不知是什么意思,晋安清楚,这是被邪祟上过身的病症之一。
当听完老道士的耐心解释后,刘氏哭红了眼,又要下跪求助,再次被两人扶起,这救人的事还得晋安来,老道士起身把床边空位让给晋安。
老道士作为正一道道人,自然懂得些驱邪除魔手段,不过自从碰到晋安后,他已经很少出手,只动脑不动手。
晋安也很乐见这种默契配合,这就叫术业有专攻,还有句话叫老少搭配,干活不累。
接下来的驱邪过程很顺利,在晋安面前, 没有什么妖魔鬼怪敢作怪, 只是大病一场, 精气神损耗厉害,刘仵作没那么快醒来。
“这就驱邪成功了?”王捕头和那几名衙役全都表情惊愕。
困扰他们好几天,民间神婆、阴阳先生死了好几个, 连玄清道观观主都最后惨死解决不了的难题,就随便推拿几下治好了?
“刘氏, 你打盆热水来给刘仵作擦几遍身体, 这样有助活血化瘀, 待擦到刘仵作全身皮肤都通红后,再用老道士的三阳酒擦遍刘仵作全身, 这三阳酒不仅具备行血、发汗、开郁、驱寒、散邪气的作用,还能消毒治好刘仵作身上那些皮肤病。”晋安站起身朝刘氏说道。
刘氏听了晋安的话,急急忙忙就去厨房烧水了, 王捕头让其中一名衙役过去一起帮忙。
刘氏离开后, 王捕头忍不住好奇的碰了碰刘仵作皮肤, 然后一脸震惊表情:“是温的!”
老道士被王捕头的话逗乐:“刘仵作是活人, 身体肯定有体温呀。”
其他衙役也壮着胆子去摸刘仵作手背,一个个都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声:“真的有体温了!”
大家再看向晋安的眼神明显变得不一样了。
接下来, 大家留刘氏在屋子里照顾刘仵作,其他人在院子里交谈起一些案子细节,当听到刘仵作验尸的那具尸体还在义庄里放着时, 晋安当即就想赶往义庄亲自验尸,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昏暗, 很快就要天黑了,忽然, 屋子里响起刘氏惊叫声。
大家立刻跑进屋里,那几名衙役都神色紧张拔出腰刀, 然后也跟着冲进屋子里。
当看到刘氏和床上的刘仵作都平安无事,大家都松了口气,然后问刘氏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惊恐大叫?
刘氏心有余悸道:“没,没什么太大的事,就是虚惊一场,刚才我见天色有些暗了, 屋里视线不好,就想点上油灯照明,油灯刚点着就爆燃又马上熄灭了,我被吓了一跳。”
听到刘氏没事, 王捕头几人都松了口气,那几名紧张过头的衙役也收起了刀。
只有老道士半惊半疑的走到桌子前,观察那盏油灯,油灯底座开裂,灯油流了一桌,灯芯爆燃断裂成两截,而且上下两截都烧焦了。
“火之传于薪,犹如神之传于形,常言道人死如灯灭,但是灯灭得不干净,不是自己烧熄灭,那就是鬼吹灯了,俗话说得好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留人五更天,这是凶兆啊!三更死屋主!”老道士脸上表情十分凝重。
“什么!大白天也能闹鬼!”有衙役吓得缩了缩脖子。
老道士没有回答,而是凝重看向晋安:“小兄弟,我们都忽略了一个细节,刘仵作曾经白天疯过一次,恐怕这事不止中邪这么简单,还有人趁他睡觉时不停对他吹枕边风,才能那么快邪气入脑。”
刘氏一听这话,以为老道士在怀疑她害丈夫,立刻哭啼喊冤,老道士连忙向刘氏解释:“老道说的吹枕边风,并不是指刘氏你,而是怀疑你们家风水出了大问题。”
“王捕头,还得麻烦你带人找一条老狗来,岁数越大越好。”
虽然奇怪老道士为什么突然想起要找狗,不过身为捕头的他,行事风格干练,很快找来一条嘴边毛发和胡子都白了的老狗,这老狗说来也是奇怪,不会叫不会狂吠自从来到刘仵作家后一直发出呜呜哭声。
“陈道长狗我给您找来了,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