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崖道里想加快赶路速度也快不起来。
那些盘根错节的老树根,还有荆棘草丛,都是前进路上的障碍,有时候连下脚地方都困难。
他们追了一炷香左右,终于发现一个可疑地方。
“这是……”艾伊买买提三人眼珠子瞪大,倒吸口凉气,脸上表情写满了震惊和骇然。
那是一座画满血咒的屋子,血咒猩红,是近期刚留下的,那些血咒符文就像是人哭泣时从眼眶里流出的血泪,在墙上流出长长血痕。
那屋子在悬崖对面,整个主体镶嵌在崖壁内,只露出半截墙和屋顶,唯一进出的路,就是一条破破烂烂索桥。
人走在栈道上,脚下那些腐朽木板发出咯吱咯吱声,就像是被人刨坟后放在太阳底下暴晒了好十几年的棺材板,不由让人担心这些木板和铁索是否牢固,这么多人走在上面会不会突然断裂,人踩空摔得粉身碎骨。
咯吱咯吱走在破烂索桥上,晋安终于走近墙上画满血咒的屋子。
“这是守山人的镇尸咒!”
晋安跟守山人打过交道,不管是对守山人的字迹还是这镇压尸咒都极为熟悉,他一眼便认出这满墙刚写的血咒就是出自守山人手笔的。
艾伊买买提三人很快检查完回来:“晋安道长我们刚才观察了一圈屋子,这屋子从头到脚都画满你说的那个什么…镇尸咒,就连屋顶都没放过。”
晋安沉吟:“看来之前我们碰到的那些血迹,是来自严宽那些人的,他们队伍中有人受了伤,估计是凶多吉小,罪魁祸首者应该就是这座屋子里的东西了。”
闻言,艾伊买买提眼里神色有点不自然:“那些人里,就连驱魔高手的守山人都对付不了的魔鬼,只能用镇尸咒给封印起来,这里面肯定住着一个跟黑雨国四大魔鬼一样可怕的恐怖魔鬼吧!”
接下来,三人开始劝晋安别多管闲事,大家继续上路,尽快追上另两波人才是最要紧的。反正这个地方已经被镇尸咒封住,不会有危险的。
晋安沉思:“这个佛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到晚上就又是梵音又是打雷又是大雨,虽然这个地方有古木遮蔽,雨水飘打不进,但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说不定一股邪风,就能把雨水吹打进来冲刷掉了这些血咒…为了以防万一,我决定亲自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这屋子的存在,就是一个变数,我不会把后背交给不可靠的变数,如果真有什么危险,现在白天阳盛阴衰,正好可以提前扼杀掉危险。”
艾伊买买提三人面面相觑,还是晋安道长霸气,别人只能用镇尸咒封印脏东西,而晋安想的却是杀死这里头的脏东西。
高下立判。
说实话,他们这一路上也很好奇,晋安到底强到了何种程度,他们只知晋安是有大本事的人,但还从没见过晋安出手一次。
在画满镇尸咒的门上,还贴着张黄符纸,那是张镇尸符,就像是封条一样贴住门缝。
晋安伸手揭下镇尸符看了眼,随后贴到一旁的崖壁上,他见艾伊买买提三人目光压根就没从镇尸符上离开,随口说了句:“这符已经被雨水打湿,上面的朱砂符文出现了融化迹象,已经灵性大损,镇尸效果还不如你们手里那些萨满熊掌、萨满手链的。”
闻言,艾伊买买提三人这才把目光转回来。
晋安抬头看了眼头顶遮天蔽日,如坟头伞盖抵挡外界阳气的苍劲如黑色毒蛇缠绕的古藤团,给人一种气场不顺的压抑感觉,心头不舒服。
他一跃而起,手中昆吾刀未出鞘,单单凭借蛮劲,就把那些古藤团劈碎。
晋安解释道:“这里的草木喜阴,谷中又阴气重,这些藤蔓遮阳,阻挡阳气照进来,这屋子里的阴气只进不出,阴气比别的地方都要重,时日一久,必定有东西作乱。那守山人应该也是看出了这个道理,但他没有选择清除,让这里重见天日,化解此地阴气,应该是不想让晚上的暴雨冲刷掉墙上的这些镇尸咒。”
做完这一切后,晋安站在石屋门口,叩叩叩轻敲三声门。
“?”
“?”
“?”
艾伊买买提三人疑惑看着晋安的奇怪举动。
晋安:“这叫先礼后兵,不管这屋子里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干净东西,我们先把礼数做到,如果里面的东西还是冥顽不灵,等下打起来我们也占了理。”
呃。
艾伊买买提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左思右想,始终找不出哪里不对劲,反而还觉得很有道理。
晋安轻叩三声门,屋里一直没声响,他抬手一按屋门,门吱呀推开,一阵因许久没有住过人的阴冷寒风从屋子里吹出。
这叫生气。
缺乏活人阳气的空屋子,这种事很常见。
屋子里的布置并不复杂,见到最多的就是各种刻满经文的器皿了,有铜器皿、陶瓷器皿、甚至还有拿人头盖骨做的器皿。
拿人头盖骨当酒杯这种风俗,在吐蕃那边很盛行,这种器皿还有种专门叫法,叫嘎巴拉。
吐蕃还没被康定国征服前,是大地主和僧人勾结统治的农奴社会,不管是大地主还是僧人都以收藏嘎巴拉为荣,谁家里收藏的嘎巴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