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状元的原配 三十
三皇子心底里不认为如今的胡明真还能见到父皇, 但也怕万一。
万一她见到了,真说了那些话, 他怎么办?
尤其两人曾经亲密过, 父皇就算不信,也会起疑心。在这个紧要关头,下半辈子能得到好多少好处, 全在父皇的一念之间。万一父皇信了她的鬼话, 只给他一个郡王,甚至是侯爵……那才真的要完!
可这也不代表他就非得对王叔动手, 就算事成, 那也不能保证自己不露出任何破绽 , 万一漏了破绽, 他别说爵位, 怕是连性命都难保。
如果在动手的时候就被抓个正着, 那更是死无葬身之地。
三皇子抹了一把脸:“我不会对王叔动手,你换个要求。”
两人对视半晌,胡明真妥协了:“那你帮我送封信。”
闻言, 三皇子大松一口气。和刺杀亲王比起来, 送信压根就不算是事。
他伸出手:“拿来。”
胡明真摇头:“我没有笔墨纸砚。”
这也简单, 三皇子看一眼身边的随从。
半刻钟后, 随从就已经磨好了墨, 胡明真刷刷几笔写完,装进了边上的信封里:“帮我递给陈延杰陈小将军。”
听到是个男人, 三皇子下意识问道:“你们什么关系?”
胡明真看着天牢的小窗, 淡然道:“不算多亲近, 只是想起来有笔债没还,让他帮我把账付了而已。”
三皇子动了动唇, 想问她为何不找自己帮忙。但话未出口,又想起来面前女子的难缠,他又不傻,才不要主动凑上去。一把将那信件接过:“你……自珍重吧!”
这是此生不再见面的意思。
胡明真并没有挽留。
三皇子一颗心提着,转过了牢房的小道,还没听到身后有动静,顿时松了一口气。
边上的随从试探着问:“主子,万一她过几天又要见您怎么办?”
这是很可能发生的事,他先问着,到时候也好应对,如果主子不愿意见,那就不用禀告了。
听到这话,三皇子身形一僵,狠狠瞪了过来。
随从不明所以,但又不敢问,只能乖巧跟着。
出了天牢,三皇子一刻也没耽搁,吩咐身边的随从:“你去送。”
随从即将接过信时,他忽地收回了手:“还是我自己去吧!”他倒要看看,胡明真何时又认识了一个男人。
陈延杰官职不高,住的地方即将靠近外城,才走到一半,三皇子就后悔了。天气越来越热,马车里哪怕放了冰,也还是闷闷的。
他手头没有扇子 ,下意识抓起那封信开始扇风,扇到一半,他看着那信封陷入沉思,主要是他忽然想起来胡明真这女人满口谎言。
没有多思量,他抬手撕开了那封信。
他看了又如何,陈延杰一个连品级都没有的小兵,还敢跟他计较不成?
信上没有多余的话,只说两人合种的树可以摘果子了。
三皇子心里发酸,胡明真不是爱他入骨吗?怎么又跟人合种果树?
果然是个满口谎言不值得人信任的女子。
他恨恨把信装好,靠在车壁上假寐,脑中却开始回想最近果子成熟的都有哪些果树。
有些树木,还代表着某种感情。
杏子已经过时,难道是李子?
他知道的就这两样,想掀帘子问外头的车夫,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干脆靠了回去。
陈延杰听说有人来找,还以为是一起的小将,出门后看到华丽的马车,他吓了一跳。
三皇子掀开帘子,递过了那封信。
陈延杰诚惶诚恐接过,三皇子随意一般问:“你和胡明真合种了什么树?”
闻言 ,陈延杰愣了下,道:“李子。”
三皇子眯起眼。
他本就在意此事,问话时看似随意,其实注意着陈延杰脸上神情,刚好将陈延杰脸上那一瞬间的紧张看在眼中。
“带我去看。”
陈延杰伸手一引:“殿下请。”
陈家宅子不大,一进的小院子里种了好几颗李子树,今年风调雨顺,李子树下果子一层又一层,压弯了树枝。
“殿下,这颗就是。”陈延杰指着院子里最小的那株:“去年种下的,她在天牢中不知道,今年压根没开花。”
三皇子看他面色自如,打消了心里的疑虑,转身出门。
上马车走了一段后,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事,道:“你留下,给我盯着他。”
*
最近秦秋婉在备嫁。
有钱任性,之前梁玉兰出嫁时嫁妆那些东西,贤王夫妻俩都觉得晦气,全部都收回了库房,重新置办嫁妆。
皇上送来了几匹今年刚上贡的料子和不少珍品,太后也送了不少。
此时贤王夫妻正带着她把这些东西一一整理入册,忙了半日,有些口渴,身边的丫鬟送上了雪花露。
雪花露其实就是酒酿和花露所制,味道清甜,母女俩尤其喜欢。
当然了,喜欢这口味的是梁玉兰,秦秋婉对此就一般。贤王独自时基本不喝,不过,若是王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