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象惊得两腿发软,一个个重又无力跌坐在地。
座座突兀破土矗起的泥峰,稳稳托顶着每一根倒伏的巨木,断木上诡异长出的繁茂柔软枝叶,也巧妙地支撑着地面。若不是这些突然出现的神奇变化,这几人的性命怕已经不保了吧!可……可怎就会如此?
杨虎被眼前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几个汉子你看我我看你,怎么也搞不明白。
“去禀军师!”杨虎率先反应过来,众人回过神也跟着他往水神庙的方向狂跑。
等他们几个离的远了,从合抱巨树的遮掩里才缓缓走出一个人来,一身褴褛衣衫。他举起自己的双手,满眼的不可思议。
“这……”男子支吾半天,同样也受到了惊吓,“萤……萤儿,你看到了吗?”
“呼!看到了!”
“怎么办?我是不是……”
“还能怎么办,公子先跑吧!”
捕快薛鸣回到庙里找到自己的草铺盖,这大白天里二话不说倒头就睡,属实让人难以理解。
然而更不可思议的,却是以杨虎为首连同李响儿在内的五六个人着魔了般,张牙舞爪比比划划,嘴里含糊不清也不知道在讲着什么,若是耐着性子听,才知他是说着什么树都倒了、长了枝叶儿、土疙瘩堆成山之类的疯话,还火急火燎拉着张紫云老道的袖袍嚷着一定要过去看看。
张老道扭不过这五六人生拉硬拽,倒也被他们拥着去往林子里瞧稀奇。众汉子忍不住好奇,纷纷跟在了后面。
“军师,我跟您说嘿,可真神了!您是没见着那场景,真的吓死人了!”
“我杨虎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古怪的事情,这回算是被我头回撞见了!”
杨虎一路描述着方才的景象有多震惊云云,说得口干舌燥也不觉累。
“你说的是这里吗?”张老道看着条条巨木平整的断口,“这薛鸣的刀法和内劲已到了如此地步了吗!”
张老道摸着整齐的断口,不知在思索什么。
可身边杨虎和李响儿几人却再次张大了嘴巴,“这……刚才还不是这样的呀……你们都看见的是不是!”
放眼看去,除了杂乱倒在地上的十数根巨大而又光秃的断木,哪里有什么突然顶起的泥峰,也没有什么突兀生长出来的枝叶!
“喂!响子,我们刚才看到的都是真的,对吧!我以良心作证,我没说一句谎话。”杨虎激动起来。
“我也能保证,真的都如虎子哥所说!”响子和几个亲历者纷纷点头。
齐严名也走了进来,呵斥道:“勿再说这些胡话,这寒冬腊月里的秃树上怎会长出枝叶,这地面平平整整,连雪都覆盖完好,散了吧!”
杨虎见齐将军不信转身已经走了,他心里委屈很是憋气,此时换作自己来看……可能也是不信的,可的的确确都发生在眼前的呀。
“兴许是水神娘娘显灵吧!”一个褴褛衣衫的男子走进人群,看向一个个巨木断口。
“华阳兄弟,你信的对不对?”杨虎期冀地看着他。
“我……信吧。”
杨虎盯着那人的眼睛,好一会儿后,忽就泄了气般,“诶!我就当华阳兄弟信我!”
“怎么样,有把握吗?”老道摸着断口整齐的树根,朝他笑着看来。
华阳挠挠头,眯眼而笑:“今晚可还有酒?”
……
无名海岸,刀剑铿然交错。
“杀!”
“杀!”
弓箭斜插满地,断剑染血映着傍晚残霞。油火沿着铁枪木杆燃烧,明旗、盗旗摊烂在地,燃烧时冒着滚滚黑烟。数不清的大明军勇、江湖义士、倭匪海盗的尸身或跪或倒在地,血流汇聚整片野滩如浪涌红潮。
早在一个时辰前,收到倭匪登陆情报的大明军士早早埋伏在海边,要给这群烧杀劫掠的倭国匪人来一个痛击。连月来倭匪烧杀抢掠了十数个沿海村寨,偶或某些城镇都能看到他们劫掠的影子,官府久剿不下,黎明百姓惊惧不堪。
这一战,集大明军伍之精锐和数路江湖义士好手,结成精武阵营百余名,定要将这一路区区数十人的倭匪全歼于此。
“报!倭匪已沉锚登上游船!”
“报!匪寇游船五具,每具携刀兵十人!”
“报!游船登岸,时正!可杀!”
为首的大明军将现出狠戾之色,却很年轻。
“听我号令!放!”
“唰!唰!唰!”
箭雨向着匪寇登岸游船破空鸣啸而去,火焰点燃数只游船和几名倭匪身躯。
箭矢建功,登岸倭匪纷乱起来。
“报!里许外有三百余蒙面倭匪来袭!”
为首的军士身躯猛震,不好!中计!然而战斗一触即发,如离弦之箭不可挽回,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个道理他是懂的,此时撤退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兄弟们,今晚能活的,饮酒!一个头颅一碗!”
“哈哈,好嘞!这酒我老刘喝定了!”
“谁都别和我抢!杀!”
“嘿!杀!”
喊杀震天,百余兵士、豪侠向着刚刚登岸的海盗包围冲杀过去!刀光剑影交错,已陆续各有伤亡。有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