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回到帷帐中的皇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这收心臣子的事情,原本是男人的事情,现在却要她一介女流来做。
陛下尚且年幼,而他的兄长又不能完全掌握朝堂。
如今见到赵越有才学,身后又是天水赵氏这样的方镇世家,若是他兄长庾亮能够得到天水赵氏的支持,那么在地方兵力上,便与琅琊王氏相差无几了。
加之有台省大权,中枢机有任命之权,我那位兄长,总该可以胜券在握了罢?
庾文君揉了揉白皙的额头,却是不再言语了。
在明黄色帷帐外的赵越也是识趣,当场表明去意。
三楼都闯过了一遍,手上带着宝剑,又喝了太后亲自斟满的酒,赵越可以说是满载而归了。
今日在这新亭诗会上收获的名声,够别人花上十年光景了!
赵越前一脚方才离开三楼,后一脚,穿回襦裙的遂安县主司马兴男便走入帷帐之中了。
“母后,那家伙不就是寻常少年而已?你为何又是赠剑,又是斟酒?那豆芽菜岂会受得住?”
庾文君将司马兴男揽在怀中,她身形丰腴,方才二十多岁,正是女人家最好的年华,如今却已成太后,守活寡了。
“若是寻常少年,我又如何会如此待他?能在诗会扬名,又能连闯两楼,便是阮孚都不能过,唯独他过,这不是有才学?况且...他连你的香囊都能拿去,又如何能说是寻常少年?”
司马兴男头埋在庾文君雄伟的山峰之中,不敢抬头看自己的母亲。
“哼,是本公主一不小心,方才...方才中了他的招。”
司马兴男把头埋深了不少,她语气中气不足,很难让人信服她说的话。
“可父皇平日佩戴的宝剑,怎么能送给那豆芽菜?这是多大的殊荣?”
庾文君轻笑一声,说道:“我说那是陛下常配宝剑,那便是了?那是你舅舅今日送给我的。”
“哦!”
司马兴男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母后如此做,是要让他豆芽菜感恩涕零,以后都听母后的话,可是?”
庾文君轻轻点头,说道:“赵家郎君聪慧过人,又背靠天水赵氏,若能收他的心,你舅舅就好过太多了。”
司马兴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她可不关心收不收心的事情,她只关心赵越....腰间的香囊!
在她心里,那个香囊,她一定要拿回来的!
一定!
她暗自给自己打气!
....
楼外流觞曲水之中,众人望眼欲穿。
尤其是祖道重,双手紧紧的攥着。
怎么还不出来!
这赵越怎么还不出来?
这么久了!
难道真的给他闯过二楼去了?
不...
那小子虽然有才学,但才学不至于比得过阮孚的,阮孚都过不了的关,他凭什么过得去?
但...
时间过了这么久了,不管是他,还是阮孚,都是过了一楼之后迅速被二楼的宋袆扫地出门。
这赵越的情况,与他和阮孚都不一样。
祖道重眼神闪烁,脸色阴晴不定。
在另外一边,赵盛心中也是非常紧张,他粗狂的脸上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都挤出了一个川字。
“田叔,这你说麟哥儿能过吗?这过了这么久,都一点消息都没有...不会...麟哥儿在里面出了什么意外?”
田七看着赵盛这热锅蚂蚁的模样,心中倒还是非常镇静的。
他什么世面没见过?
年轻的时候,与赵荀见过太多世面了。
万人冲锋搏杀的场面他都经历了,现在这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少主与大帅一样,都是有本事的人,闯楼这种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少主定然是马到功成,这有何担忧的?”
“这...”
赵胜像是屁股坐着针一样,总是坐得不安分,这心中的担忧是直接表现出来了。
“贤弟勿忧,这位壮士所言极是,你家兄长既然能赋美诗,书法更是自成一家,这宋袆这一关,又岂是跨不过去的?”谢尚与田七一般,对赵越都是充满信心。
他绝对相信自己的眼光。
阮孚喝着酒,似乎不关心赵越能不能过关。
庾亮抚着自己的美髯,手上端着酒樽,这黄酒喝得他小脸微红,他双目炯炯有神,目光深邃,他望向滚滚流逝的大江,心中的想法好像也并不在这新亭诗会上,而是在整个天下之中。
“出来了!”
陶弘眼神最好,他极目远眺,在新亭楼下看到一个少年郎走出来了。
陶弘这嗓子一吼,众人的目光都是被吸引过去了。
“赵家郎君出来了,不知可有闯过第二楼?”
“这在楼中待的时间比南安县侯与祖道重都久,恐怕是闯过去了!”
“我看不然,南安县侯都未闯过,即便是赵家小郎君,恐怕也是闯不过的。”
....
众人议论纷纷。
赵盛在这个时候却是义无反顾的给赵越声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