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封之前并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鼻子也会变得个动物一样对血气这么敏锐。
进门的第一瞬间他就嗅到了股香甜的气息,里面还夹杂着淡淡的腥气。
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魅魔血脉带来的影响,是感知到了所谓的体香之类的气味。
但当江婉上前替他整理衣襟的时候,那股强烈的气息扑进鼻腔,让他整个人僵住在原地,宁封才彻底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宁封确实是感受到了女人散发的体香,也催起了他的某些冲动,但更加令他难以自控的……
是鲜血的味道。
年轻女人纯洁的血液。
魅魔是一个完整的种族,并不是只有雌性,雄性魅魔也是存在的。
至于它们为什么没有雌性魅魔出名,那大概是因为没有榨汁姬吧!
也许,等它们那天出现一些了诡计多端的榨汁基的时候,就是它们声名大噪的那一天。
雄性魅魔作为种族中的好战分子和炮灰,虽然颜值不是非常在线,但对战斗的渴望在恶魔中也是平均水平。
它们热衷于杀戮,沉醉于将鲜血沐浴在身体上的感觉。
宁封,也想将那血液涂满身体的……部分。
“啧,像个变态一样的想法。”
“从前的我可不会这么想,果然,这血脉还真是不净啊!”
错的不是我,都是魅魔血脉的错!
摇了摇头,将那时的冲动从脑子里,宁封想起江婉走时看似潇洒但是慌乱的脚步。
“她虽然愿意逞强,但不是那种会拿生命开玩笑的人,没有说出口表明她还撑得住。”
总体来说,江婉虽然爱在自己面前逞强,但并不是一个死要面子的家伙。
“那我猜,她现在……大概钻进某个医务室处理伤口。”
在瓶瓶罐罐间穿过,黑猫像是灵体又像是不定的阴影,笑吟吟地问道: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鲜血是她自己身上的?比如什么特殊日子。”
“不可能,还没到日子,大概还有半个月。”
宁封的回答过于自然和流利,以至于让雅莉安娜都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才道:
“这你都记得住?”
而且,连想都不用想的吗?
“记得住,不过是家人间最基本的关心罢了,而且那只是身体的自然反应而已,又不是什么不能启齿的事情。”
没有注意到雅莉安娜战术性后仰的眼神,宁封开始默默替江婉收拾起之前胡乱藏起来的绷带和药物。
雅莉安娜没有真的像是猫一样把桌子上的一切推到地上添乱,有些奇怪地问道:
“既然你发现了,那为什么不说?”
动作一顿,宁封接着很自然地将手中的药瓶摆回架子上。
“因为,不说是更好的选择。”
“在那种时候忍着冲动,不戳破她努力撑起的伪装,就是我所能做出最好的选择。”
如果是从前的宁封,在察觉到问题的第一时间,一定会让江婉把伤口露出来替她包扎好,然后再说教一顿。
但那样做,就会让江婉的辛苦白白浪费掉。
有的时候,不戳破别人的一番心意,是很有必要的。
“这是温柔哦。”
虽然温声说着,但这一刻宁封的表情平静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冷漠。
“哎呀,真是无情呀!”
摇晃着尾巴,黑猫认真模仿着某些桥段笑道:
“作为唯一的家人,你不是该拼命保护好她吗?就那种……‘想伤害她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的调调。”
熟练地将一切复位,宁封转身背靠着柜子,认真道:
“我很担心,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她出事,想让她留在安全的后方当个文职人员。”
“但江婉是我的家人,不是我想要攥在手心的玩偶,她有她自己的选择。”
眼神中没有波动,宁封冷静地和雅莉安娜对视,轻声道:
“是她选择加入战斗序列,是她选择一个人背井离乡,是她选择和死亡与危险为伍。”
江婉加入战斗序列危险吗?
她知道,但还是做出了选择。
“做出选择的都是她,所以,承担结果的也是她。”
“无论这结果是喜悦,还是苦涩,我都会让她去品尝,看着她成长。”
眼神中闪过淡淡的笑意,宁封想起了最初离别的那个时候,她也是像今天这样做的。
他们之间没有隆重的告别,因为家人不会真的离别。
即使是死亡,也无法将家人分开。
沉默了一下,雅莉安娜突然开口问道:
“那把她留在身边,不是最好的选择吗?你可以随时帮助她。”
摇了摇头,宁封从柜子前起身,向着门外走去,解释道:
“江婉不是我的私有物,她就是她自己。”
“如果她的选择没有错,我不会成为她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不会哀求着把她留在身边。”
那是懦夫,无能的表现,宁封不屑于也不会去做。
“我会去尽我所能的帮助她,给她提供最大的帮助。”
“